温枫良丢下他后,他从明昭殿搬到了观竹殿,温枫良房间的摆设熏香一如往常,床头小凳上还放着温枫良没看完的话本子。 角落里不知怎的落了颗糖,他拾起来,吹去上头的灰尘,拿油纸细细地包好了,揣进怀里。 逢霜因在房中,他懒得束发,漆黑的长发绸缎般披散在身后:“何事?” “我不会休他。” 昭戚今日便是来告知空梧派的态度,见逢霜笔下不停,好奇道:“你在写什么?” “离孩子出生还有七个多月,你急什么?” 昭戚:“……” 昭戚绕过书案,终于看清那些名字。洁白纸上一行一行的字极其工整,看得出每个名字逢霜都取的很用心。 “孩子跟你姓?” 昭戚:“……倒也不必。” 仙尊看了看自己肚子,神色柔和:“我生的孩子,不跟我姓跟谁姓?” 逢霜揉了揉眉心,搁下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温枫良先前开垦的小菜地,已经长出了翠绿的菜苗;还有温枫良种的花,被逢霜拿灵力养着,绿叶簇拥着洁白花苞,过两日就能开了。 昭戚心想,逢霜嘴上说的硬,若真有那一天,只怕温枫良稍稍一哄,逢霜就能昏头昏脑给孩子改姓了。 “劳烦你再去一趟归梦顶。” 逢霜没动也没吱声,听昭戚继续说: “你与其躲着避着浪费时间,倒不如与他坦诚相待好好说清楚。” 他从温枫良口中听说,浮微这几百年里都在养伤,结合逢霜以前的遭遇,他大致能推断出逢霜的心结在哪儿。 日暮西山,倦鸟归巢,逢霜想着昭戚下午那席话,犹豫片刻去了归梦顶。 除了温枫良体内封印被破那日,他通过玉佩在逢霜面前显形外,再没出现在逢霜跟前。 逢霜见浮微在打坐就没出声,他等了半个多时辰,觉得浮微今晚可能得打坐一晚上,正欲离去,浮微便睁开眼睛,看到了他。 浮微面上喜悦更甚,忽地想到什么,沏茶的动作停下,让逢霜坐会儿,自己到厨房忙活一阵,端出碗东西来。 那吃食颜色微红,像浓稠的汤羹,有股令人心情舒畅的清香,最上层洒了些鹅黄色的小花。 今晨嬴绮刚把青霓花送到,逢霜就来找他了。 “你尝尝,若是你喜欢,我日日做了让下人给你送去。” 不多时,那碗花露就见了底,逢霜速度也慢下来,似舍不得碗底仅剩的一口,又似在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 浮微微不可查叹息一声,他想起他还在北渊那段时日,那时逢霜还是小孩子,听闻他要去红尘历练,竟比他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