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晚之前,泽兰明明还是黏黏糊糊的一团,一戳就化。 只是……那一一道刺却不是朝着他,也从来没有面向过他。 此时此刻,两虫仍然保持着僵持的状态。 雌虫的目光从他的头挪到他赤裸着的脚, 近乎是贪婪舔舐一般隔空搜刮着他。 可是泽兰来得实在太过匆忙, 一大坨膏药糊在脸上都还没抹开, 就像来之前有虫冲着他丢了个泥巴团似的。 卡洛斯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往旁边一挪, 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吧, 我来帮你上药, 就当作……这是我的第一个请求。” “求你了,泽兰。” 泽兰本以为雄虫再也不会搭理他,哪怕卡洛斯冲着他打骂,冲着他发脾气,他也早就做好了承受一切怒火的心理准备。 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心脏又开始怦怦直跳,要不了多久,恐怕能直接从他嗓子眼跳出来。 听描述,亚克家的雄虫似乎是个没长大的黏虫精,要么求他买什么限量跑车,要么是买什么宝石,只是在提出请求时,亚克家的雄虫似乎很擅长“撒娇”。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行为,也不想加入其中。 雄虫撒娇……原来是这样的吗。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早就坐在了床边,紧紧靠着雄虫。 “?” “求……求你了,泽兰?” “……” 手心里躺着的药膏盒,和半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除开泽兰手心捂出的暖意,盒子连一丝铁皮都没掉,足以想象得到盒子的主人有多么爱惜。 他一手托着泽兰的下巴,沾着药膏的手指便落在了泽兰的脸颊上。 指尖顺着雌虫的额头而下,又划过高挺的鼻梁,他好掠过了一座波澜起伏而又冷峻的山丘,每一个弧度都很完美,足以想象泽兰曾经该多么惊艳。 就像……昨晚泽兰擦拭嘴角那般。 “咕唧咕唧”的水渍声,似乎穿越时间的阻碍,跨越到了现在,彻底淹没了他的耳膜,将他拉回了昨天那个混沌的晚上。 他自诩自制力很好,可是在泽兰面前,他的节操似乎早就和他身上的破烂袍子一样,碎了一地。 卡洛斯连忙驱散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直到手指落在了泽兰最长的伤疤之上,也是靠近眼睛的位置,雌虫却难耐地扭过头,任由阴影笼罩着他的半张脸。 雌虫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一块沉重的巨石,当头砸向卡洛斯。 他本以为……泽兰愿意治疗脸是件好事。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泽兰非常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