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名曰:陈仙人的庆功宴。而陈君惜本人却兴致缺缺,她对这种场合向来无感。在她老爸公司没倒闭之前,她参加的聚会有吃过的盐那么多,每日的逢场作戏与虚与委蛇,早就让她厌倦。面对殷勤追捧敬酒之徒,她便得心应手的笑脸搪塞,心想的是快点收尾出去透气。能看出来,墨子翁是真的高兴,在主座上讲了有不下百句的话,三分之一都是在夸落霜仙人收了个好徒弟,堂下一呼百应的附和。提起楚云曦,陈君惜看向右前方空荡荡的坐席,案上的饭菜与美酒孤零零的静置于那里。比起自己,对方更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楚云曦从小偏静,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那座冷清的深宅大院,寂静无声的摘云峰,都在昭示其人的孤僻冷傲,以及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世人皆道落霜仙人冰冷无情,只有陈君惜知道楚漓何其无辜。小学过渡到大学,期间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一个家庭和环境能影响一个孩子的成长,至终极一生。楚云曦就是在一个压抑的环境下长大,父亲的抛弃,母亲的抱怨偏激,爱人的逝世,世人的误解背叛,生死之际的枯苗望雨。在层层打击成就了一位救世明珠落霜仙人。荒唐可笑。陈君惜有些喘上来气,心口好像有一块重石堵着,她拂开推置跟前的茶杯,在声声挽留中掀开帐帘逃一般出去,用力吸了一口夜里沁人心脾的空气。后面有人锲而不舍的跟了过来,陈君惜乍一看这姑娘有点眼熟。对方双手抱拳作揖,自报家门:“陈师姐,是我,凰枫派弟子。”陈君惜想起来了,这位是原流庄的得意门生,凰枫派的大师姐,她温和一笑:“秦姑娘。凰枫遭此一劫,折损在理所之中,这几日辛苦了……往后,也在担起责任,莫要掉以轻心。”能感觉出来,墨子翁对这位相当看好,掌门之位八九不离十就是这姑娘的,飘渺宗那边也有此意。“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秦蔻立刻道,随后斟酌用词想说什么,到嘴边却欲言又止。陈君惜隐隐察觉到对方要说什么,不想让其为难,她先一步开口道:“我既已拒绝了隋滨派,又怎会再答应你,不是我不愿,实属有心无力。不合适的东西我也不会为难自己,也不想连累别人。你看,我像是担当大任之人吗?”秦蔻真诚的点头:“陈师姐修为高超,还聪颖□□。”陈君惜差点把刚刚喝的一肚子茶喷出来,表面上依旧不动如山,她好笑道:“放眼望去,比我聪慧、修为高的人不计其数,落霜仙人就算一个,你怎么不去找她?”秦蔻顿时哑然。陈君惜轻叹了口气:“快些进去吧。”见人没有跟自己聊天的意思,秦蔻也不好多待,道了声打扰了就重新踏进席间。“不想跟旁人聊,跟我说说话怎么样?”燕黛从一侧走过来,脸色因日积月累病的折磨而变得难看,唇瓣干涩发青,陈君惜心中一窒,笑的有些勉强:“好。”小小的篝火照明了一小片天地,二人相对而坐,火光映脸斑驳,山谷的万物回声百转,与这一隅之地相隔千里。陈君惜用细棍挑了挑柴火,发出点点星碎,她愧疚道:“是师姐的错,没能保护好你。”燕黛靠近火源悠悠暖着双手:“你错的不是这一点,而是抛下我独自面对危险,这两年来,我与死神对弈,一边心怀愧疚一边漫无目的的找你,最害怕等不到你回来的那天,我变先离……”“师妹。”陈君惜于心不忍打断她,坚定道:“你相信我,师姐一定会找到救治的方法,师尊没有找到不代表我就找不到。”燕黛眼眶一红:“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陈君惜理所当然道:“你是我师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就像凌儿,他是我师弟,我理应照顾他。”不知说到了什么不该说的,燕黛表情一滞,眼眶更红了,掩嘴发出一声泣音。陈君惜绕过篝火坐近伸出手:“两年不见怎么这爱掉眼泪了,这几日光顾着给你擦了,别掉金豆豆了,答应你,我以后就待在摘云峰,哪也不去了,好吗?”燕黛用浓浓鼻音应了一声:“好。”“对了,凌儿这次怎么没跟来,他不是最喜欢惩奸除恶了吗,是师尊没同意?”对方久久没有回答,陈君惜疑惑的低头看去,却见燕黛在躲闪她的视线,眼里尽是悲伤与隐忍。察觉到不对劲,陈君惜刚想追问,对方突然开口丢出一个问题:“你和师尊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陈君惜一顿,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你知道了?”燕黛吸了吸鼻子,抹净眼里转过来直视她,忿忿道:“不仅仅是我,是朝鸣所有师姐师兄,她们都知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陈君惜心里诧异,面上不显,只问道:“她们如何得知的?”燕黛道:“自是有人告诉她们。这种大事你居然一直瞒着我,我竟不知你和师尊——!”陈君惜轻声问道:“我和师尊……令你心中不悦?”听言,燕黛慢慢摇头,想起了什么,苦恼道:“可是,大师姐她……”陈君惜下意识皱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