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组织,办事这样不牢靠,”陈钟氏十分埋怨,“拿了我不少银钱,就这样办事不利,收了钱还失手……” 陈钟氏不快地拉下她的手,“怎么?难不成他们还敢潜伏到咱们府里偷听不成?” 她找的这家组织还算是好了,听说有的组织花了高价叫办事,就算失手也不退还任何费用。 陈钟氏其实知道是这样,只是生气,忍不住怒火,“对了,不是还有两场吗?听说那林漠才学极好,那就再叫人在下两场时动手。” 想当初,她不知道这林漠何等模样,还帮着去长公主府求长公主牵线,听夫君一口一句夸赞这林漠如何优秀,帮了他大忙,她还觉着这给人做赘婿的公子不错的。 若不是因为有这些,她也不会对这林漠如此忌惮,就算不确定这便是当初那个孩子,也想毁了他。 凭什么,她生的孩子就那么不如长公主的? 陈钟氏眸色阴森,戾气横生。 为了陈府的家产家业,为了既得的二房利益,夫人她是有些魔怔了啊。可她作为与夫人一条船船上的船夫,更不能叫这船漏了底去。 “嗯,”陈钟氏看着眼前的奶嬷嬷,握着她的手,带着些依恋神色,“幸好有嬷嬷你在我身边一直帮持着,不然我怕是有心也无力。” 陈钟氏笑了下,忽而又沉了沉脸,“不行,我觉着还是在那林漠这一场考完便动手,既然那小子有些身手,那就在他才考完精神不济的时候动手。嬷嬷你告诉那边,我们多给银钱,务必这次不能再失手。” 这边主仆两人暗中百般算计,安阳侯府那边,许成温直到快亥时才回府。 “三叔,阿菡才走,”许蕴起身给许成温让开位置,给他倒了杯茶,“走之前还念叨您没回来。” 没有闻错。 许蕴对这些香没什么研究,但妻子喜欢,他就记住了,还想着等着叫小厮早点去那颜如玉铺子里预定一瓶送她。 主要是这个含凝的香味太好分辨。 许蔚没有注意到二弟,正专心听许成温说话,“既然京兆府那边衙役将马身体里的铁针取了出来,也带回去记录在案,那件事就可以定义为人为,不是意外。咱们也不能只指望京兆府那边,得自己查查,看能不能发现背后动手的人。” “那这人肯定就是有身手,不是护卫护院,那便是江湖上的人,”许蔚直接将几种可能分析了一遍,“我觉着,江湖上人动手的可能性最大,尤其是那些暗中拿钱为人办事的组织。” 许成温拧眉,“那这就更不好查了。” “那些江湖组织都藏在暗处活动,一贯神秘的很,官府都拿他们没法,一件两件的事件案子也不能让朝廷重视,”除非出现重大多起杀人或多人被杀之类的性质恶劣的案件。 然后又道:“倒是在贡院门口差点撞到阿漠的那个书生,这事倒是好查些,我打算明天去吏部找人要份举子名单,”贡举由吏部考公司主管,他正好有同窗在里面任职。 说完,就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后院休息吧。” 许蔚和许蕴都是成家有妻有子,若非公务事务繁忙,基本不会跟婚前似的在前院住宿,两人一起往后院去。 许蔚轻笑一声,“莫非三叔有了喜爱的女子?这样也好,虽然说阿菡招了阿漠做女婿,可三叔还年轻,身边有个人作伴才不孤独,妻子和子女总归是不同。” 他们也知道阿菡和阿菁也没有反对三叔再娶,是三叔自己不想。这些是长辈的事情,就算许蕴发现了,可没有指手画脚,况且还不知三叔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这件事有许蔚和许成温他们在外面查探,倒也不用安阳侯老夫人她们去查,再有十多天便是许雪出嫁的日子,安阳侯夫人和王氏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成亲要用的物件,拟定宴客名单等琐碎事宜。在戴罪立功,许雪又内向安宁,安阳侯老夫人特意叮嘱王氏做嫡母的好好操持这亲事,“你们二房只阿雪一个姑娘,再过十来天便要嫁出去了,之后她还要随着夫君外放去任上,这孩子是个软和性子,就算她那个姨娘早年与你争争,到底孩子无辜。你做的周全些,也是做嫡母的顾全大面,叫人瞧着也好看。” “你这样想就对了,”安阳侯老夫人自然是希望家和万事兴,对于老二媳妇这个侄女的改变也是看在眼中,也因许成泰混账事觉着怜惜她,握着她的手,道:“这女子嫁人后,就是真的要在夫家过一辈子了,嫁过去能依靠的便是夫君,若娘家能撑腰也能过得更如意些。等到有了子嗣,往后依靠又多了一层,子女也是女子立足夫家的根本。芸娘放心,老二那混账,我不会轻饶他。” 安阳侯老夫人知道她转过弯来了,也没说太多,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气人,就算王氏先前也糊涂,主要还是儿子这个做人夫君的分不清妻妾,没给予妻子该有的敬重。 她就不信,老二那个混账东西能一直住在外面,她有的是耐心跟老二和那白柳儿耗! 郑通,与林漠的老不对付的一位了。 许蔚开始查白广林时,他就要离京返回原籍,未免人离京后,找起来麻烦,许蔚直接叫人买通了白广林在京城落脚时租赁院子的房东,将人绊住留下。 许蔚便快速叫房东以这白广林挖了他家放在墙体里的私房银子为由,将人告到了京兆府。之所以没有告其所在的坊间县衙,为的就是方便日后扯出郑通办案方便。 京兆府这边,不用许蔚亲自过去,与郑通收买了白广林一样的手法,只要许以那房东足够的利益,房东一样能被驱使。 虽然那白广林放弃了这次科考,但他是有举人功名在身,这次进京本就没有把握,被郑通许以重利后,正好带着这些银钱返乡后再学三年再考。 房东对于要退房离开的白广林,也没用别的方法,就是热情挽留并置办了酒席,灌醉了他,如此耽搁了一日。等第二天白广林想再走时,直接在他早食里弄了些泻药进去,后又热心抓了汤药帮他煎熬。 白广林本就不傻,只是人品不好,现在人被传到京兆府,一琢磨就发现了不对,好像背后有人不想让他离京一样,那这人是谁? 因为,他在京城里没有得罪过旁人,有牵扯的只有郑通。至于林漠,因为他大前天没有按照郑通吩咐的,把小抄纸条放到林漠身上,林漠肯定不知情,且林漠这几天一直在贡院考试。 他心里转个不停,神色没有完全掩饰好,就被京兆府尹看出些端倪,这学子分明有所隐瞒。 “我没有,你莫血口喷人!” 白广林张口无法自辩,房东趁他有些慌神时,又道:“也是能识文断字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公子你熟悉吧?” 那房东心中却是一喜。 这房东说话模模糊糊,可耐不住白广林做贼心虚,越想越多,一个偷窃之名和一个陷害学子但未成功,不用想也知道前者更严重,前者已经构成犯罪。而且,不管怎么样,都绕不开官差从他包袱里搜出来的银两。 正想着先把眼前偷盗的名洗脱时,就听见外面一个妇人气势汹汹的声音响起。 妇人身量富态,绕开阻拦的官差就冲到房东旁边,一下揪住了他的耳朵。 这妇人骂房东是熊,其实房东瘦的猴儿一样,又骂骂咧咧,带着泼辣劲,房东嗷嗷求饶,一副怕媳妇模样,叫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哄笑起来。 正要问那赵二媳妇到底怎么回事,那赵二媳妇却主动跪下,将自己如何发现了这男人藏私房钱,悄悄取走了,又在里面放了石块,好叫赵二吃个教训。 “小妇人也未想到,这憨货趁着我回娘家的空,买了酒菜与这学子吃酒,许是吃酒时秃噜出来自己藏的私房,叫这学子找到地方打开那藏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