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负上了祝鸢所有的希望,背负上他作为一个医生的所有前途,冒险做了一个决定。 一旦稍有差池,祝鸢随时可能因为大出血导致休克,甚至是死亡。 他赔上了自己有可能会犯法、吊销医生执照、断绝医生前途的未来。 ——终于,她终于醒了过来。 他赌对了。 霍与川终于无力地坐了下来,祝鸢看见他额头上的汗珠,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挣扎。 祝鸢缓了好一会儿,喉咙终于能说出话来。 霍与川说:“他们守了一你下午,刚才才被我劝着出去吃饭休息一下。”他看了一眼腕表:“应该马上要回来了。” 霍与川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她不会告诉池景行,自己是怎么拼下这条命,保住了她的孩子。 可是她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祝鸢眨了眨眼,随后苦笑了一声。 霍与川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在她出事之前,苏梨曾经给她倒过一杯水! 那些形迹可疑的白色液体,在这一瞬间让祝鸢觉得五雷轰顶。 “我记得你说过,是因为药物原因,才会让我差点流产,是吗——” 他原本打算等祝鸢的身体好一点了之后再告诉她这件事,没想到她已经听进了心里。 良久,祝鸢都没有说话。 “你说,那杯水里的药,到底是苏梨的意思……” 霍与川回过头去,看着祝鸢空洞麻木的眼神,一时无言。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池景行浑浑噩噩地走在医院的过道上,似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狼狈过。 医院随时都在和死神展开拉锯战,随时都会面临一条鲜活的生命的逝去,或者是一条崭新的生命的出生。 池景行每走一步,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发剧烈,脑海中的情绪不断地叫嚣着,不停挑战着他的理智。 维系着他的理智的那根弦也猛地断开,池景行缓缓垂下眸去,摊开自己的手掌。 这是祝鸢的血。 是池景行在抱着祝鸢来医院的时候,留在他掌心的血。 鲜红刺眼的血液瞬间刺激了池景行的神经,他原本已经变得麻木的双眼慢慢激动,密密麻麻的红血丝重新爬上了他的眼球。 他微微仰了仰头,大脑的情绪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压抑着的每一个细胞在此刻爆发,他已经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只有祝鸢早已干涸的血液的味道弥漫在他的四周。 “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