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陈明恩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做了个手势,表示要出去接电话。 病房很安静,祝鸢也这样安静地看着病床上的池景行。 好像在她的世界里,他是无坚不摧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鸢坐在床榻边静静看着他,病房门突然被打开,陈明恩走进来,声音有些急促。 祝鸢明白,站起身来:“好,那我先走了。” 她双手环胸,一只手抬起来,捏了捏眉心。 除去全身上下的名牌和周身有些凛冽的气质,最吸引她的一点是——她的脸,和池景行长得有几分像。 这位,想必就是池景行的母亲了。 祝鸢在那一瞬间敛下眉来,沉默地走进了电梯。 一推开门,便看见陈明恩守在病床前,见她进来,站起身来和她问好。 她看见,病房的沙发一角,有一双女士手套。 换而言之,刚才待在这里的女人不是之前一直和池景行接触着的沈玥如。 :争气 她淡淡开口。 陈明恩恭敬地回答,“池少这段日子忙着跨国合作,经常几天几夜的不睡觉,可能是昨天晚上受了凉,身子没撑得住。” “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池夫人安静地坐在池景行的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慢慢抚上他的脸颊。 池夫人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单独和池景行待在一起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她出身不低,对刻苦勤工俭学的池老爷一见钟情,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 她本以为自己是赌对了,嫁给了爱情,没想到在怀孕五个月时,池老爷却忽然领回来一个已经四五岁的小男孩。 池夫人痛苦过,反抗过,挣扎过,嘲讽过。 她清晰地记得那个早上,病入膏肓的父亲颤颤巍巍地握住了池老爷的手:“霜林啊,我就把我唯一的女儿,彻底交给你了……” 后来,在父亲的葬礼上,池老爷最后一次义正严词地和她谈及池焰的事。 “只是我答应过你爸爸,不会抛弃你……小淑,这么多年了,我就这一个要求,你就当为了我。” 但所有的委屈,在每天看着池老爷对池焰的各种宠溺、包容、温柔的时候,慢慢爆发。 是不是在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也如这般眼神里皆是爱意? 可她忘了,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她不肯承认,当初自己背叛全世界都要嫁的男人,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最后,她深深地看了池景行一眼,站起身来,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