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宣本珍发现…… 都发现望舒近日迷上了一样东西。 非常明显的,每日都在吃。 “先生,你怎么一颗樱桃吃那么久?” 宣本珍从碟子里顺了一颗来吃,“他可能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吧。” “什么口技?” 燕叁郎“佩服”李不言的无知,看宣本珍眼眸闪烁着同样迷茫的光,提示道:“你难道不曾听说过林嗣环的《口技》?” 燕叁郎只好跟他们耐心解释起来。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望舒没安好心。 望舒又捻起一块樱桃入嘴,李不言注意到他没有摘掉樱桃枝,“怎么连樱桃节都不弄掉?” 燕叁郎揣测:“这是口技的第一步。” 像讨赏一样,桌底下,望舒的脚轻轻挨过去,贴着宣本珍的脚磨蹭。 突然觉得这顿饭吃不下去。 她猛地站起身,“我吃饱了。” 她扶着桌子,两只脚从板凳里头抽出来,好得以从燕叁郎和望舒的包裹中离开。 “今日我自己擦吧,”宣本珍拿丝帕自己抹嘴,随意地摆摆手,“我去找我表姐说会话。” 薛琼琼失望,嘴巴噘得可以挂油壶:“九郎今日怎么这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瞧着望舒练口技越来越精进,宣本珍心如火中煎熬,生怕他又要拉着自己酿酿酱酱。 他一脸期待地偷偷睨自己,宣本珍如临大敌。 宣本珍头一次主动约见他,望舒高高兴兴地沐浴熏香,确保自己仪表挑不出一丝错处,而后,手里捧着一束今晨起早去摘的月季花,欣然赴约。 望舒到的时候,没见到宣本珍,他驻足在树下,像一个等候情人的痴心郎一样翘首以盼,偷偷将花束藏在身后,打算待会给宣本珍一个惊喜。 她摘了一颗小芒果砸他后脑勺。 她打了人也无甚歉意,手里拿着一颗青芒果抛上抛下地玩儿,好整以暇地凝视他,面上有捉弄人成功的喜色。 而这副傻样被宣本珍这个坏孩子尽收眼底。 难得的,望舒有点不自在起来,他眸光微闪,不愿输了气势,很快恢复镇定。 “这棵芒果树这么矮,可不够你登高远眺。” “谁说我今晚约你看景?” 矮墙那头,传来她的催促。 看来是要约他出门玩耍。 望舒心知她定是不怀好意,但还是跟随她脚步,爬树翻墙。 “送你的,礼物。” 宣本珍看那一束娇艳欲滴、沾着水露的月季花,脸上没什么惊喜之色,将花束接过,随意道:“多谢了。” 望舒跟上她,不满她反应如此平淡,“这可是为师特意为你摘的,你不该给我一点奖励?” 宣本珍顿住脚步,转身看他,想着今晚的计划,难得有耐心应付他。 宣本珍轻轻一笑,无甚所谓地踮脚亲他脸颊一口,如蜻蜓点水。 到了热闹的集市,不用宣本珍吩咐,他很有暗度陈仓的直觉,自个儿把宣本珍的手松开了。 “这里好东西那么多,可惜我如今手里只有一束不值钱的花。” 望舒眸光流转,不怒反笑:“那你想如何?” “可是,”她话锋一转,从腰间拿出叁枚铜板,苦恼道:“我上回去醉花阴把所有钱都花完了,只剩叁文钱,什么都买不了。” “没有。” 此时此刻,望舒笃定她是故意的。 他等着入圈套。 望舒似笑非笑:“愿闻其详。” “只要不是去醉花阴,为师都陪你。” “那好说,赌坊敢不敢去?” 他抽走宣本珍手里的两枚铜板,走到一个摊贩面前,买了一张面纱给自己遮上。 气得牙痒痒。 望舒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眉眼,“珍珍刚才也没说我不能带面纱不是?”” 身为崦嵫山的圣子,居然敢去赌坊,传出去不得名声受损? 到了赌坊,人声鼎沸。 很吵。 是骰子赌大小。 宣本珍捏着铜板盯着不停摇动的骰盅,隆隆咚咚声不停。 “买定离手。”那人吆喝。 宣本珍约莫知道一些赌坊的门道,跟着少部分人群押了小。 宣本珍赢了,如此有来有回,过段时间,宣本珍手里已经有叁两银子。 赌坊气氛很热烈,换句话说,又吵又臭,望舒隔着面纱都能闻到旁边大汗身上散出的汗味。 显然,这人白天干完活,连饭都不吃,就跑来赌坊玩了。 被这种汗味包裹,望舒觉得今晚的澡白洗了,回去还得再沐浴一回。 他们何时才能离开。 宣本珍诧异,回头看他,即使只剩一双眼睛,也能看出他对这种环境很是煎熬,“你靠谱吗?就让我买小,万一输了怎么办?” 看他如此笃定,宣本珍将位置让给他,“好啊,听你的,输了我叫你好看。” “我选好了,”他声音朗然,“买小。” 众人哄笑,跟他作对一样,全部压了大。 “哇。” 众人也不敢置信。 桌上那些钱都归他了。 “你继续摇骰子。” 接连几次,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变了,这也太神了吧? 宣本珍站在他身后,手悄咪咪要去扯他后脑勺的带子,好让他露脸。 岂料,她刚有一点动作,望舒将她两只手都给抓住了。 别影响他赢钱。 随着望舒越赢越多,庄家压力明显很大,摇色子的手都沉重许多。 他淡然吩咐:“庄家,有劳你拿个干净的袋子帮我把这些钱装起来,我就走人。” 望舒松开宣本珍的手,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钱丢在她双手中,“走吧。” 望舒踱步离开,人群自发给他让出一条道。 出了赌坊,途径暗巷,忽然跳出叁五个手持大刀的打手。 宣本珍躲望舒身后,望舒并不惊慌,“庄家,你输不起何必开赌坊?”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宣本珍见刀就怂,闻言炸裂,“不至于,区区一千两……我们的命难道只值五百两?” 当年他在春风十里,病得险些要死了,可因为母亲给不出五两的诊疗费,他不忍母亲为难,只好生生熬着。 众人持刀,一拥而上 望舒旋身躲过迎面砍来的大刀,抬腿横扫击中左侧歹徒的手腕。 “跑什么?你死也要跟我死一块。” 庄家都同情她:“小兄弟,你摊上这么个玩意也太倒霉了。” 宣本珍腰肢给他抱着,后背抵着他胸膛,一只手环住他脖子,踩着一块石墩借力,飞脚踢向一个要来夺钱的打手的心窝。 宣本珍心有余悸。 话虽那样说,但心底到底不愿宣本珍跟着他受伤。 清辉莹莹,投照望舒面容,庄家本来大刀猛地要劈向望舒脑门,看清他脸,面色顿时变了,咕噜跪下,结结巴巴。 其他人一听是圣子,忙跟着一块跪了,嘴里一直讨饶。 这剧情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然后再大肆宣扬,败坏望舒名声。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开设赌坊谋生本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赔有赚,事态常理,可惜你看不透,观你今日做派,显然也不是头一遭如此行凶夺财。” 庄家面色发白,“圣子大人,那我该怎么办?” “你今日遇上我,便是有化解的缘机。” “圣子大人您说,小人一定照办。” “无论风雨,一定要坚持,不可中 庄家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以后天天都做好事。” “孺子可教也。” 宣本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