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知宁家已经被诛九族,九殿下与五殿下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逆贼。” 闷在脸颊的手指曲折,几乎要掐进皮肉里,因饥饿而松垮的皮囊被揪起,像是人皮面具要被揭下,露出里头的骨。 “我皇姐才不要你的供奉!”盛拾月突然出声,大骂着打断了她的话。 她被气得颤抖,胸膛起起伏伏,手更是紧握成拳头,死死掐着掌心。 她可不会像宁清歌一样留有力气,直接将人踹飞几米,硬生生撞在墙壁上才止住。 “疼、哎哟!疼、”宁见山被打的直叫唤,下意识想滚,刀口又被拉扯,沾上地上泥灰,疼得越加厉害。 她能老实交代这些事,一是因为被逼迫,二是宁清歌威胁,三则是心中对盛拾月、宁清歌带有轻视,总觉得两人还是当年的小孩。 声声皮肉拍打声与哀嚎声夹杂在一块,破开砖墙往外钻出,听得外头人眼皮直跳,不敢想里头髮生了什么。 宁见山被踹倒腰腹,身子一曲,脑袋就就往墙上撞,顿时头脑发白,眼冒金星,剧痛之下竟感觉血水在往下滴落,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是哪处的伤口,又是一刀鞘挥来! “九殿下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是我利欲熏心,是我害了宁家,是我害太女,哎哟!” 盛拾月哪里能听见她在说什么?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憎恶与震怒,脑海中又闪过那日皇姐身穿盔甲,将她护在怀中的画面。 “抛妻弃女!” “背弃家族!” “坑害旧主!” 盛拾月再骂:“你就不是个东西,还敢躲在这太女庙中,吃我皇姐的奉品!” 盛拾月几乎失去理智,那疯狂架势,像是要把宁见山活活打死才行。 “殿下。” 再看蜷缩成一团的宁见山,不仅满身血水,还处处都是青紫痕迹,原本就极其狼狈的人,现在就算丢到街头巷尾乞讨,旁人也怕沾染了晦气,不敢往前。 刀柄落地,宁见山听到声响,下意识一抖,整个人都蜷缩在墙角,无意思地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注意到对方的变化,宁清歌扯了扯她的手,温凉指尖在掌心拂过,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 “我打死她又如何!”盛拾月压不住那口气,声音难免有点衝。 听到这话,盛拾月先是一愣,而后面色稍缓,恍然道:“你说得对,可不能让她那么轻易就死了。” 宁清歌隻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绪平静,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她虽然对宁见山感到不满,可心中仍将盛拾月放作第一位,见她如此烦躁,便想让她出门缓一缓,也好让护卫进来包扎,以免这人还没有被送进北镇抚司,就失血而亡。 踏过满是虫蛀的门槛,外头景色不算好,毕竟是经过洪涝的地方,稍纤细一点的树木都被衝断,更别说其他,唯一有些看头的是,那条已经平缓下来的河流,很难想象到它当时汹涌澎湃,将城镇都淹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