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掀开眼帘,好看的眼垂落,倒映着盛拾月身影,慢半拍地答应了句。 拍在后背的手一顿,便顺着肩胛骨往下滑落,如同安抚般开口:“那殿下想如何?” 好端端答应一声也会被说不诚心。 若是别的干元,或许就被这样忽悠着同意,可惜宁清歌遇到的是汴京第一无赖盛拾月,不仅不知收敛,还越高嚣张地讨要起欠款。 宁清歌伸手戳破她鼓起的脸颊,哄道:“殿下想说什么? 她哼哼两声,就道:“这次是你的错。” “一而再再而三,屡教不改,”盛拾月给予严厉批评。 盛拾月扯了扯她的发尾,哼道:“不可以再有下次。” 一连三个非常,果真是十分严重。 宁清歌没说话,安静听着她继续。 她加重语气,一字一句道:“宁清歌我给你时间。” 分明是宁清歌的过错,是盛拾月受了委屈,可绕了一圈后,竟盛拾月自个做出退步,提出解决的办法。 她低声唤道:“殿下。” 那人主动低头后有些别扭,故意不看宁清歌,装出凶巴巴的模样,警告道:“但也不能太长时间,我会生气的。” 盛拾月往她怀里埋,耳朵尖红了一点,不知是被碳火熏的,还是坦诚交代后的羞涩。 旁边的烛光晃动,火苗被吹得胡乱摇摆,弹出的火星掉入烛油中,发出短暂而急促的响声。 “是我之前太过紧张殿下了,”宁清歌微微点头,在这一点上十分诚恳,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错误。 她笑:“稍有不慎就九族不保了哟。” 言下之意就是欺负盛拾月的人,都不算得什么好人,被诛就被诛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哪怕是最嚣张无赖的盛拾月都听得哑然,本来是宽慰对方的话语,反倒成了理直气壮的辩驳,她戳了戳宁清歌的心口,阴阳怪气道:“巡抚使大人好威风哟。” 能被一向清冷凉薄的宁大人几次提起,这心中的怨念确实不小。 她补充了句:“要是有无法处理的事,我自然会找你商量,我不会过分逞强的。” 另一人微微叹了口气,揽在盛拾月腰间的手臂收紧,好一会才道:“好。” 不远处的窗户开了条缝隙,即便是无烟的红萝炭,也怕烧得太旺,闷得人口干舌燥,连连起夜,所以特地留了个通风的地方,偶尔有雪花飘入,还没有落地就化成了水。 宁清歌突然出声,语气有点低闷,拖长的尾音飘忽,虚虚落在对方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