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外, 那侍人就止步,让盛拾月独自踏入里头。 脚踩台阶,发出砰砰砰的脚步声, 转眼就已至九层。 “盛九给母皇请安,母皇万福。” 随着话音响起,棋子也跟着落下,发出“啪”的清脆声音。 盛拾月的脊背一僵,继而又很快松下,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泰然,答道:“差不多跑完了。” 盛拾月直接道:“无人愿意见我。” 盛黎书不曾叫她起身,她便一直跪着,额头抵着地板。 压着地板的手不禁曲起,盛拾月一字一顿道:“为宁清歌伸冤。” “盛九要为大梁丞相宁清歌申冤。” 捏在指尖的黑棋翻转,盛黎书终于偏头看向她,盛拾月依旧跪在地上,看不见她神情,却能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眸光幽深的审视。 观星楼居于皇宫右侧,离后宫稍远,所以周围很是寂静,只能听见些许风声和虫鸣,还有盛拾月的心跳声。 “盛九很清楚,”盛拾月接得很快,立马又道:”既然文武百官不愿直言上谏,那盛九来。” 她没有说理由,自盛黎书问出第一句话开始,她就明白,盛黎书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她甚至什么都清楚,哪怕是一个小小纨绔皇女的动向,所以她隻说宁清歌无罪,如同宁清歌在朝中所言的那样。 可当盛拾月真正抬眼瞧见对方时,眼眸又一晃,不自觉抿紧嘴角,宽袖下的手微微颤抖。 盛拾月身躯一抖。 许是盛黎书自个也想起什么,瞳孔虚晃了下,没了焦距。 景阳宫也曾热闹过。 虽未定皇后,可将门叶家出身的皇贵妃已足够尊贵,膝下盛拾月年幼,与储君感情甚好,好到夜夜都要与皇姐同睡一床,否则就抱着被子嚎,连最爱的阿娘都不要。 人们总说后宫里都是勾心斗角、暗潮涌动,可盛拾月隻觉得那时的景阳宫才能叫做一个家。 那时的大梁,可真好啊…… 可还是被盛黎书的一句给轻易击溃。 盛黎书骤然回神,眼眸瞬间变得锐利深冷。 而如今,盛拾月惧她、恨她、敬她,唯独不肯亲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