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来之时, 宁清歌已着白色里衣,手拿着卷闲书,斜靠在软榻上, 垂眼而看。 她态度一如平常, 不见任何异色, 好像早已忘记了之前说的话, 只有盛拾月一个人纠结忸怩, 耳垂泛起的红, 从白日到现在,不曾消退半点。 另一人也不催她,直到对方走到面前,才牵住对方的手,轻声哄道:“莫要贪这种凉,若是寒气入了脑袋,日后容易头疼。” “吃不了那东西,”盛拾月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不等对方回答,又问:“徐大夫如何说,是否有要忌口的东西,可提前和仆从说过?” 盛拾月却嫌她唠叨,反手将她絮絮叨叨的嘴堵住,语气不算好,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 问不到大夫,就只能问她这个正主了呗。 反正她自个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和宁清歌说,哪有干元和自家坤泽说自己肝热肾虚,万一宁清歌笑出声,她还要不要面子? 于是,宁清歌轻扯过捂住自己半张脸的手,低头亲了一口后,才取过随意搭在盛拾月身上的白布,再起身跪坐在木榻上,撩起她潮湿的发丝,用白布包裹发尾,逐渐往上。 这人没再阻拦,坐在榻边仍她所为。 盛拾月看着有趣,偏头想与宁清歌说,却不料对方正低头靠近,于是垂落的发丝滑过脸颊,清澈眼眸倒映出对方面容。 怪奇怪的,分明她与宁清歌已成亲许久,可时常还会觉得时间不长,总会冒些难言的心悸。 她唤了声:“殿下?” 好怪异的话,盛拾月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 “还、还行吧,”盛拾月道行终浅,远不如对方,当即就挪开视线,低头往地上看。 盛拾月倒吸一口凉气,绷紧的脊背不禁往后倒,又连忙伸手往后抵住,将软垫按出一个凹坑。 明艳骄矜的那位,分明是个被伺候的祖宗,却露出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后仰的脖颈纤长,薄皮底下的喉管明晰,隐隐能瞧见一抹青色,随着吞咽而越发明显。 同色的里衣相碰,忽有风起,将花瓣吹入,落在盛拾月压在软垫的手上,遮去鼓起的脉络。 宁清歌并未耽搁太久,稍松唇后,又轻轻贴了下,才道:“殿下喜欢就好。” 对方又说:“臣远不如殿下。” 颇有自知之明的盛拾月抬眼一瞪,便斥道:“宁清歌你怎么学会他们那一套了?” “就是那些个常去青楼的人,他们最爱说这种哄人的假话,”盛拾月略显震惊,又道:“你不过就去了两次青楼……” 她越想越肯定,倚翠楼本就是宁清歌的产业,必然会时常过去探看,耳濡目染间,肯定学会不少东西,也怪不得对方什么都懂,还、还莫名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