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厮杀依旧。 越是下棋，越是让人心惊。 苏清不得不提起十分谨慎来应对这一盘棋。 “我的秘书叫周禾，也许你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棋局之上的对抗仍在继续，苏清一边落棋，一边状若无意地提起，“他是你中学的学长，根据我的调查，你们曾经参与过同一个辩论社，即便算不上朋友，也该称得上泛泛之交。” “你是想说我残忍？”苏晚毫不客气地吃掉了他送出来的黑子，“对敌人的仁慈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况且，把他推上这条道路的罪魁祸首，不该是你吗？” 一颗又一颗白棋被推翻、吞食。苏晚的表情依旧平静，就好像那些棋子本就是该舍弃的东西一般，不值得任何怜惜。她用数不尽的牺牲布下一个陷阱，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苏清举步维艰，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缓慢。他在尽力拖延她的攻势，好让这一盘棋结束得更慢一些。筹谋布局需要时间，只要拖得够久，他总能找到破绽。 苏晚毫不犹豫：“我会好好跟韩望道别。” 苏晚低笑了一声，似是自嘲，“我的意思是，另一个就不用告别了吧。你以为与虎谋皮是什么？我也想留下几张底牌，可恶虎不干啊……” 棋盘之上，终究是苏清险胜一筹。 苏晚苦恼地盯着小小的棋盘，似乎在犹豫该如何应将。棋局尚未结束，可胜负已分。她叹了口气，把小小的棋子抵在脸边，一副纠结的样子，试图挽回败局。 他们都不是遵守承诺的人。苏晚不会，他更不会。 苏清瞥了一眼她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枪。下一刻，他举起枪，抵住了苏晚的额头。冰冷的枪管滑过鼻梁，点在嘴唇上。苏清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我赢了，将杀。”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她用苏清说过的话提醒他。 “是啊，我的时间不多了。”他的枪口下移，收回，竟然不打算挟持她越狱。 苏清把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浅金色的眼眸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明亮而疯狂，像是燃烧到极致、即将熄灭的星火。 砰！ 他整个人像是一块碎裂的红宝石。 苏晚俯下身，轻易从青年被打烂的右手手掌里取回了自己的枪。粘稠的血液让这把枪也变得滑腻起来，保险已经被打开，苏晚看向面色苍白的苏清，像是好学的学生一般，学着他的样子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咔哒一声，扳机扣动发出轻响，本该响起的枪声迟迟未出现。苏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可惜，我没有往里面装子弹。” 叶霈走到她身边，神情依旧冰冷。对于训练有素的军人来说，精准击中囚犯的手掌并不算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因此他只是淡淡扫了苏清一眼，目光又回到苏晚身上。 苏晚熟稔地夺过他的枪，再次打开保险，砰砰连开两枪。这次她瞄准的是膝盖，苏清本就被禁锢在电椅上，此时避无可避，近距离的枪击直接打碎了他的膝盖骨。 “想死？我还没玩够呢。喜欢你的新造型吗？其实我早就觉得，你很适合在地上爬呢……”苏晚重新上膛，瞄准，刚想扣动扳机，手却被叶霈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