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也知刚才自己的话有点伤人,遂轻轻点头, 权当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了。 他在饮食方面对于肉质食物并不避讳,去腥去油即可,对他来说,能吃亦是种福气,身体有力气和元气,才能加快恢复的速度,提升免疫力。 沉默地用了会儿晚膳,唐青尝了几口汤,侧首抬眸,恰好撞入萧隽悄然落在他脸上的目光。 “陛下——” …… 萧隽:“卿可有什么想说?” “膳食清淡,臣唤后厨再多备几道送来。” 能与唐青有此平淡自然的氛围用膳,萧隽心知得来不易,也知适可而止,若再继续久留,又该引得唐青冒出回避的念头。 萧隽没有拒绝。 萧隽在门前坐上马车,并未立刻落帘,而是看向阶台上的那道纤细素影,锋利的眉目专注,浮出些许缓和下来的柔色。 唐青:“……” 他拱手拂了拂身:“臣领命。” “夜深风寒,卿进屋了罢,孤回了,明日见。” 翌日,就如他所料,一早便多了几份参他的折子。 折子刚出,唐青倒是淡定。 官员互参在朝上成了日常,唐青在尚书台任职几年,已然司空见惯, 自韩擒西去幽州,在朝上与他甚亲的几名武官也替唐青站了队。 “且唐大人身薄羸弱,仍在天寒地冻时亲自赶赴乡县援灾救民,试问在场有几人能做到?” “唐大人晋升官秩已久,位列从二品重臣,前不久下官却见大人出行时一贯的素简低调,那仪仗规格恐怕连四品官员都不若,此廉洁之风,叫下官钦佩之极,汗颜无地。” 他开了口,亲自添了唐青的仪仗,提起今年修缮藏书楼一事,还给唐青赐了明兰学士的头衔,将他调去攥复旧籍。 唐青去年辗转冀、幽二州负责边贸,被俘去突桀,整年下来长途奔波劳碌,回来后又随尚书台一众官员参拟今年初政,调去藏书楼,也是让他真正休息一段日子。 点完一批官员,意味着都得到了提拔晋升的机会,艳羡的目光很快分散在大殿之内,集聚在唐青身上的视线便逐渐少了。 暖阁内,萧隽换了一身常服,棋盘上的象棋已经摆好,眼前的阵势,只等他一人了。 唐青顺从坐在棋盘另一边,饮完茶暖了身子,夷然自若地先和萧隽下完这局棋。 左长史,也是当今魏太尉跟前的红人了。 自他主张官秩削减制度以来,凡朝内官员三代无功勋累建,俱被取消爵位,成丁后继承父爵多数降级,私下埋恨他的官员其实并不少。 萧隽问:“可想离开尚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