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思绪最终归于平静。 “这是孤让他最后一次为别人落泪。” 唐青沿着官道徐慢返行,很快知道有人跟着自己。 他没有靠近, 径直走自己的路。 另一边, 车内的李显义轻声问:“城外天寒, 可要稍侍郎一程?” 李显义称喏。 天色很快阴沉,将要落雪。 眼看兰香愁眉苦脸地又要念叨,他披着满背乌发严严实实裹在锦被里,好笑不已地开了口。 话虽如此,当兰香火速把药盛给他时,唐青仰天而望,幽幽叹息,就差没捏着鼻子喝了。 轮到兰香好笑, 她双手叉腰,挺直腰背的说教道:“先生这般怕喝药,今后勿要在外头吹那么久风呐。” 他活了这些年,也就对身边的兰香偶尔有些贫嘴的闲情。 觉至午后,他在书房理了一些堆积的公文,待用完晚膳和药汤,很早就睡去了。 兰香和副管事带着两名仆人清扫,见他出来了,几双眼睛亮晶晶望着,无一不扬起笑脸问候。 “大人早。” 他一席绛紫色儒雅秀致的官袍掩在斗篷里,行走时腰间的玉质官饰和环佩轻轻相碰,泠音叮铃,端地飘逸出尘,踩着干净的阶梯坐上马车。 府邸人的热情,唐青尚可淡然相对,殿中宣布下朝时,金銮宝座上投来的那道目光,却叫他讪讪回避。 李显义笑道:“侍郎,陛下有请。” 李显义耐心地陪着他装傻充愣,半晌,只好去了颐心殿。 他解下斗篷,宫人将其小心铺展开悬在黄花梨木的衣架上。 隔着一扇九龙逐日的屏风,萧隽眼也不眨地望着他。 萧隽示意他品尝案几上的温茶,唐青饮了一盏,良心评价:apot好茶。apot 能呈至御前的贡茶,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萧隽指腹在案前轻轻敲了一记:“今年治理冻灾的策略有劳卿整理,天冷,多加休息,注意保暖添衣。” 暖阁里静谧,偶尔响起棋盘落子的声音。 萧隽的意思他明白了,这是在借棋意表露运棋人的心思。 静默许久,萧隽问:“为何不继续攻势?” 恰逢李显义送折子进来,到了萧隽批奏的时辰。 尚书台也会处理呈递到御前的折子,一部分他们决断,一部分送到御前。 不管奏折几多,萧隽都未曾批过。 唐青暗叹,怀着复杂的心绪起身向萧隽告退。 唐青偏回侧脸,萧隽道:“过几日孤去城郊骑马,卿可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