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木棍直冲唐青,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大人——” 带人赶来救场的郡守望着惨乱的场面头疼不已,喊道:“大胆,竟对巡察史大人动手,来人啊,把闹事的人全部抓进牢里!” 木棍带着许多屑刺,韩擒的掌心除了被擦伤,还扎了不少小木刺。 对上韩擒沉着的目光,唐青微微压制失控的情绪,道:“先回官驿。” 韩擒单手挑出掌心的木刺,他面无改色,唐青却唇角泛白。 韩擒见唐青仍在出神,心中暗叹,为了转移他焦虑的心绪,道:“还请先生替我拿出伤药。” 韩擒道:“怀中。” 瓷瓶的样式与花纹有些熟悉,像是…… 药瓶正是过去唐青从梁王府逃路途中,曾随手给“元蠡”的伤药。 瓶中的伤药早就敷完,韩擒未将药瓶丢弃,而是一直留着,装了伤药随身携带。 他哑声问:“韩擒,你、你那么早就喜欢我?” 韩擒:“!” 韩擒:“……” “你先让大夫处理伤口,我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回来。” 书房,唐青平定心绪后,趁着得空,书写上呈回朝廷的密信。 他拟好信,涂了火漆,交由官驿的差吏,急报往邺都送。 李显义狐疑:莫非唐大人事情进展不顺利,未能完成皇命? 李显义松了口气,脑子一转,道:“陛下,唐大人此番竭智尽忠,沥胆披肝,可见心底把陛下放在至关重要的位置,欲解其忧,对陛下甚为关怀啊。” 李显义:“定然是的。” 落笔首句便是:顷奉惠函,谨悉一切。梧郡此行久远,卿近来身子可好? 雨势磅礴,唐青几人未出官驿,得了半日空闲。 期间兰香添换了三盏茶水, 禁不住劝道:“先生,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 你就歇上片刻罢。” 兰香叹息,只得去椅子坐好, 百般聊赖地陪着先生。 空气里漂浮了一层灰笼的水汽,他立于窗后,静观外头立的几扇芭蕉叶, 经骤雨浇灌, 颤巍巍地东偏西歪。 韩擒早已醒了,和手底下的人交代了一些事,命人赶回广平县后,顺道把手上的药粉也重新洒上新的。 那日他挑着掌心的木刺, 被唐青“袭击”了一下。 韩擒摒退心腹,径直走去开门。 四目相对,眼睛皆闪了闪。 韩擒让开房门:“不忙,先生进来坐,外面凉。” 韩擒道:“已经换过药。” “若那日我再谨慎几分就好了,也不会连累你至此。” 今日得闲,唐青居于室内,只懒散地半挽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