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向陆大勇递去鼓励的眼神：“老陆，你继续说下去。”
如果重点排查十个可疑目标，其他的做做样子，这情况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很容易打草惊蛇。
陆大勇没明白，去房东家里看什么？
方如今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看他家里的摆设和卫生情况，是不是风评中所说的比较懒，家里不怎么收拾……”
“嗯？”陆大勇明显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在已经有了陈立和万福源两个比较明显的嫌疑目标的情况下，还会关注第十个人。
“说说你为什么怀疑他！”方如今觉得陆大勇重点讲述陈立，绝对不是随意而为。
“也不全是！剩下是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是匠，其中两个人所在的主家要求非常严格，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是不准离开主家一步的，基本上也不具备条件。”
“这个人我们并没有见到。”
即便他去了上海，只要有一些基本的资料，也不算一无所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陆大勇昨晚的上门调查就显得有些冒失了。
他的那些手下抓些许的蟊贼地痞绰绰有余，但要说跟踪调查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间谍，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打草惊蛇让万福源跑了可就麻烦了。
陆大勇猛地一拍脑门。
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如果全查的话，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的。只是查了一部分，毕竟其他都是做个样子，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这十个人身上。
“老陆，周围的邻居有没有见过这个毛坤平？”
“这人很懒，喜欢吃吃喝喝，没有正当行业，靠着租赁祖产生活，他的婆娘跟他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毛坤平每次都是有事情才会来房子，绝不会在这个地方逗留时间很长，更不会在这里居住。
如果房东和毛坤平之间还有联系，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昨晚的情况告诉毛坤平。
他看到方如今异常的冷静，并没有直接催问最后的怀疑对象，显然也是存了考究自己的心思，当下更加不敢怠慢，继续汇报：
“后者叫陈立，在临城一带很有名气，祖上是做染料行当的，积累了一些家资，到了他这一代，虽然不复辉煌，但老底子还在。陈立做生意不是很上心，但对侍弄草一事入迷的很，家中养了很多奇异草。”
“老陆，那最后一个人是什么情况？”
“那就是剩下的四个人有问题了？”
“剩下的六个人，有一个是烂赌鬼，家里值钱不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当了，唯独留下了几盆，我看过了，侍弄的还挺好。另一个则是在案发期间恰好摔断了腿，不可能去湖边村饭店，这两个人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既然陆大勇是直接调查人员，其判断应该更加具有参考性，方如今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干扰陆大勇的判断。
“你的意思是房东在说假话？”
陆大勇点头：“不错，一个是匠，另一个则是自己喜欢草。”
当然了，这三个人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只是时间紧迫，只能先追查最可疑的目标。
方如今点点头，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万福源的嫌疑也是有的。
方如今觉得自己的策略要调整了：“老陆，你现在就去房东家，想个办法把人缠住，不给他报信的机会。实在不行，就把人控制起来。我派几个人穿上警服和你们一起行动。”
“还剩下两个人。”
“风评怎么样？”
陆大勇略一思索，如实回答道：“我还拿不准，但是从时间上来说，万福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今年年初租下的，据说此人中等身高，体型健壮，跟房东报备的职业是个轮船公司的职员，很少回家。但是房租从来都没有拖欠过，房东说这个人是个实在人。”陆大勇接着介绍情况。
首先他是单身男子。
方如今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这样房东可是亏不少钱呢？”
“叫邱得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方如今收回目光，说道：“另一个呢？”
临城的轮船公司一共得有二十多家，要想查到毛坤平的资料，需要一些时间。
“轮船公司的职员，除非是水上漂着的，否则不可能经常不回家。我看了一下那房子的地址，房子应该还不错，轮船公司的职员薪水不低，但是钱租房子却空着不住，让钱白白打水漂儿，是不是有点不正常？”方如今沉思了片刻，慢慢捋出一点头绪。
而毛坤平一旦得到消息之后，就会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他别无选择，会第一时间迅速逃跑，脱离危险。
“还没有租出去，以前毛坤平给的房租不低，来看房的人都觉得房租太贵，可房东不甘心，一心想要再租原来的个价格，所以房子就一直挂着。”
“能不能查到是谁介绍万福源到刘副行长家的？”
间谍从事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即便是家人也不能透露事情，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难免会被看出些端倪来。
刘副行长这个圈子里的都是上层精英人士，寻常的礼物未必能入得他们的法眼，倒是一些玫瑰可以送给太太，起到社交润滑剂的作用，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
到现在，就已知的情况分析，方如今觉得这个毛坤平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虽然是个做杂役的匠，但常住在刘副行长家中，只要有心，照样能够接触到有价值的情报。
“对，我们按照地址找了过去，租房的人跟你提供给我们的人名不一致，叫毛坤平，这是在房东那里登记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陆大勇转了转眼珠，旋即恍然大悟，这是要给万福源栽赃啊。
万福源作为被怀疑对象，被警察暗中跟踪调查，这再正常不过了，他不会往间谍行为被发现了的方面去想，反而可能会利用反跟踪反监视的手段对付警察，这样一来岂不是露出了马脚。
方组长这引蛇出洞的招儿高明啊！
“老陆，你放心，刘副行长那里我会顶着的。另外，我会另外再派人跟着你们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来我就放心了。我马上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