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彦便对沈嬷的谄媚生出厌倦,淡漠道:“多虑了,既是祖母请来做客,这些本都是应该!” 魏妆听着沈嬷说话,心下却也不怪罪。到底妇人爱财,又盼望她能嫁得好,而前世自己确实满心憧憬。 魏妆瞥向满面愤懑的贾衡,心下觉得好笑。这侍卫怕是不知道他主子,最为忠孝义礼。虽在利害大是大非上,谢敬彦下起手来绝无情面,但日常可是个孝子贤孙。 口中柔音,眼眸却盯着贾衡敛笑。 谢敬彦对贾衡说出这话不意外,整座京都贾衡唯仅听命于自己,然则武艺高强,忠心耿耿,他也无意约束。 谢敬彦侧过宽肩,瞪了眼贾衡,牵责道:“这侍卫疏于管教,一向口无遮拦,魏妹妹不必与小人计较。你既到了谢府上,便当做在自个家中,有需要的只管开口,一盆炭不过举手之劳。” 耳畔,谢左相唇齿磨出的那句质问犹在:“魏妆,今日这桩却是连脸都不要了?……你作何解释?” 说着微微扬起下颌,看向不远处屋脊上一只自由蹦跳的小鸟儿,刻意忽略去男子衣帛上的醇澈白茶木香。 她的话意有所指,但旁人不知。谢敬彦只视她如此端方,俨然不在意男女疏妨,愈觉意外了。 他不觉默松了口气,风轻拂过玄色刺绣的宫制袖摆,男子哂了哂薄唇。 她看出了他眼底浮过的释然,呵,早知他从始至终都不悦自己,只怕她这样的态度,他该轻松了。 见色忘义,见色忘义啊,就因为未婚妻过于娇了点,连自家凤毛麟角的公子都没能免俗! 魏妆嫣然颔首,浅福一礼:“三哥,告辞。”转过身,青丝髻上一枚纤巧白狐初心簪,掠过谢敬彦肩侧的鱼鹰革丝刺绣,种种过眼云烟散。 火凤玉璧叮铃响,风吹来女子媚柔的浅花香,竟又乱得他本能渴想。 清沉醇润的嗓音,如隔世一般,有何用。魏妆未回头。 有匪君子,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前世为扶持东宫废太子上位,起初谁人都不明他的立场,最后连褚家二公子都被他摆了一道兵权,应该目前还是好兄弟呢。 贾衡望着女子纤娜的背影,唏嘘出口:“公子知道厉害了吧,所以不怪我把她载上了马车。” 什么?三公子你不是顶厌烦脂粉的吗,怎该是这态度! 贾衡只得纳闷吭了一句:“领命。” 琼阑院里,罗鸿烁正吃完午饭,在喝茶磕点心。她多年的老习惯了,就好嘴上一口零食,但好在身材虽宽,却荣光满面躯体康健。 谢敬彦谦敬施礼,因不想让老人家多想,便轻描淡写道:“皇上宫中急用典章,唯恐雪夜耽误,遂便速度归京。这二日都在翰林院衙堂,劳祖母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