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抬起头，正好冲撞上何野的目光，他愣了愣：“小野哥？” 姜山眉眼低了下来，伤心失落的样子跟桌上那只小兔子如出一辙。 “妈。”何野凌人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口气软得像水：“医生说了，要你好好调养，这个点应该要午睡的。” “好，做了半天也累了吧，我扶你去楼上休息。”何野一眼都没分给姜山，和盛逾海搭了把手，把宋英粲扶到楼上。 那眼神，无形中像打开了一道屏障，让人望而生畏。 宋英粲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何野为她盖上毛毯，又把空调温度调节好，这才抹了把脸，心力交瘁地坐在她对面。 宋英粲目光深沉：“确实好多了，那些针没有再扎我，我也不用再跟它们对抗。” 他又抬眼，偷偷看向他母亲的手背，那几道自_残的刻痕变成了极浅的颜色，没有再添新伤。 幸运的是，今年转到这家医院后，宋英粲的病情在减缓。 当然，抛开这两点，其实他根本就不敢来，不敢面对这一切，这桩桩件件、所有的事儿堆在一起，照妖镜下，最懦弱最无能的亦是他自己。 记得老爷子还在的时候，父母表面看上去很和谐，实际上他能感受到别扭，他们只是在老爷子的威压下，没有那么快分崩离析罢了。 婚姻，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轻易得到，也轻易逝去。 何野抬起头，把复杂的情绪藏进笑里。 “哦小姜啊，儿子……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宋英粲慈爱地望向何野，“我知道你喜欢男孩子，我也不求别的什么，只希望你能过的好，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大可以好好坐下来谈，别生什么嫌隙，就像我和你爸” “快叫医生！”何野抱住他妈，盛逾海赶紧冲向床头，按下紧急按钮，就住在本栋别墅旁边的小平房里的医生们嗖地冲进来，不由分说地对着宋英粲打下镇静剂。 “对不起，何野，我不该问的，都是我的错。”盛逾海抓住他的手臂。 “好不容易好一点了，又”盛逾海说完，余光一瞥，说道：“你们聊吧，我就先走了。” “好，多谢。”何野淡道。 何野扭头往楼梯下方看去，目光中，姜山正扶着楼梯把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跟我出来。”何野经过他，轻声道。 姜山前脚刚踏上亭子的台阶，后脚何野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左脸，清脆的一声，他的脸很快就红了。 他顿了顿，抬眼直视他：“你说我错，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