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看见那个雨夜,那个抱着儿子的男子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乞求他的父母救他儿子一命。 他父母都说了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为何要将这种错误怪罪到他父母身上? 看来这毒确实厉害,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沈扶玉,”草乌走下去,“我跟你去罢。” “我懂毒。”草乌气定神闲地说了这么一句,他看着沈扶玉的眼睛,似乎料定对方会答应自己。 这个理由,他确实没办法拒绝草乌。 草乌不置可否,其实都可以,再者,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想活着。 结界内,许多清霄派的弟子们虚弱地躺着,气若游丝,嘴唇乌紫。 “我知道,”草乌淡然道,“我只是看一下。” “师兄,这是……”一旁的外门弟子犹豫地看了眼草乌,疑惑地发问。 这外门弟子便没再说话,虽然对方只是一介凡人,但既是大师兄的朋友,想来也是深藏不露的吧。 “很毒,”草乌把银针收起来,得出了结论,“估计是条蛊术师压不住的蛇。” “准备后事。”草乌淡淡道。 “没有骗你,”草乌看着沈扶玉的眼睛,认真地开口,“这蛇毒得很,除了毒王能杀,其余的杀不死,也解不开。” 草乌想看看他怎么回答,倏地后背一阵发凉,他朝旁边看去,正好对上一对金黄色的竖瞳。 “草乌!” “嘶。”沈扶玉忙收回手,但迟了一步,那蛇已经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草乌怔愣住了。 “离我远点!”沈扶玉喝了一声,脸色更苍白了,他嘴唇哆嗦,嘴角溢出黑血。 沈扶玉浑身发软,眼见着就要跪地上,被草乌抱在了怀里。 “你们……”沈扶玉睫毛颤了颤,只能睁开一半的眼眸,他嘴角黑血止不住,脸色苍白得宛如数九寒天堆积的雪,“冲动……防身之物全都交出去,一会儿如何是好。” 他躺在地上,草乌半蹲着,叫他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 见此状,外门弟子一个一个地流起了眼泪:“大师兄你不要这样,师兄你振作一下,我们回去找师尊……” “沈扶玉。”草乌握着沈扶玉的手。 他下一句话想说,我给你洗衣服吧。 草乌用指腹轻轻擦去沈扶玉嘴角的黑血,问:“沈扶玉,你相信善恶有报吗?” “那好,你答应我,”草乌目光依旧淡然,手却是紧紧攥紧了沈扶玉的手,“你要证明给我看——善有善报。” 草乌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气,从衣袖中拿出几根银针,他将沈扶玉翻过身,平放在地上,褪下他的衣服,看向一旁的外门弟子,道:“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