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飞行了一日,夜晚时,还没到那几个醉汉的村子里,倒是遇见了个掉井里的小孩。那小孩的小手费劲地扒着井沿,稚嫩的嗓音满是惊慌,哭喊着:“救命!爹!娘!” “好了、好了,”沈扶玉轻轻拍着他的背部,温声哄着,“没事了,别怕。” 沈扶玉应了一声,蹲下身,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谁料那小孩突然发难,居然一下把沈扶玉推翻在地,沈扶玉错愕万分,一时也没有起来。 沈扶玉怔怔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发涩:“你说什么?” 血都没有凉透。 沈扶玉的胃里渐渐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他缓缓攥紧了一旁的树干,平息了很久,终是忍无可忍,弯腰呕吐了起来。 沈扶玉深呼吸了几下,提剑回了中央魔域。 沈扶玉沉声问道:“那些人,是你命令别人杀的?” 他的眼里一片坦荡,全然不见半分被捉到的惊慌失措,仿佛只是出去吃了顿饭那般简单。沈扶玉的心底突然燃起一簇难以压下去的怒火来,越烧越旺,烧得他心肝肺都疼,危楼见他生气,想凑过来亲他。 很清脆的一声,危楼怔怔地看着地面,被扇到一边的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比起他之前受的伤,不算什么,可是危楼却觉得好疼。 危楼滚了滚喉结,重新看向沈扶玉∶“仙君,你因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打我?” 良久,危楼扯出一个几乎是自嘲的笑容,他说:“也是,毕竟在你心里,本尊始终不如旁人重要。” 沈扶玉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 “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比本尊重要,即便他们对你不好,你还是会为了他们扇我,”危楼胸膛剧烈起伏着,“你从来就没有把本尊当成过唯一。你们人类所追捧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有本尊在做!” “哪里不一样?”危楼猛地提高了声音,“你就是爱着他们,你的爱平均分成了好多份,本尊只是得到了其中之一!” “哪里不一样?”危楼一步步逼近他,他终于是破罐子破摔了,露出了罐里一直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惶恐不安与滔天醋意,“不一样,那你就放弃了所有人跟本尊在一起。” 危楼毫不犹豫:“为何不可?” 沈扶玉甩了两下,没甩开,气道:“危楼!” “红线。”危楼喊了他一声。 尸体倒地的声音很轻,但是沈扶玉却觉得自己的耳边像是炸开了一道巨大的轰声,震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危楼回过头,看向沈扶玉,亮红色的眼眸里满是邪气,他道:“看见了吗?” “但是你做不到,”危楼一字一顿道,“你的心里有很多人,在你心里,本尊永远是可以放弃的那一个。只要还有一个人可以选择,你就不会选择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