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一咧嘴，想笑他长那么大还怕黑，却蓦地想起之前传得很大的沈家庄夜间被屠的事情，他笑不出来了。 沈扶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 沈扶玉一愣：“啊？” 沈扶玉稀里糊涂就跟着他蹲下了身，两个小孩你一下我一下地洗着同一件衣服。 沈扶玉没想到他居然比自己大，他腼腆回答道：“我六岁。” 沈扶玉眼前却出现了一抹热烈的红色，他鼻头一酸，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他忙用肩膀擦去，只道：“我有哥哥了。” 沈扶玉闷闷不乐：“但是他不见了。”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 那会儿姜应只有七岁，天真得紧，说话就是字面意思，谁知道这话就让沈扶玉记住了，往后的日子里没少拿这句话做文章，说姜应占他的便宜。 这会儿沈扶玉只是低头洗着衣服，什么也没说。 姜应大惊失色，他不是在哄人了吗？怎么还越哄越哭了！ 沈扶玉抽了抽鼻子，把衣服的水拧干，他擦擦眼泪，只是说：“谢谢你。” 沈扶玉的睫毛还湿漉漉的，眼睛也红红的，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沈扶玉把衣服晾好，正好听见姜应说这话，他本想给姜应说自己不是因为怕黑才不睡的，姜应却擅作主张地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所在的弟子房间里。 姜应点燃了蜡烛，给沈扶玉道：“好了，点着蜡烛，就不怕了。” 沈扶玉拘谨地坐到了床上，看着一晃一晃的烛光，问道：“这个太浪费了吧，不然熄灭吧？” 不料姜应却是摆了摆手，道：“无妨，我有很多。” “快来。”姜应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他俩面对着面，蜡烛安静燃烧着，光线一晃一晃的。 沈扶玉攥着被子，脸红扑扑的：“不难的，我可以……教你的。” 次日，沈扶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茫然地坐在姜应的床上，没想到自己居然安稳地睡了一觉。 “沈扶玉，”姜应打了个哈欠，十分自然地吩咐着，“我想吃素三鲜的包子，你跑快些，我一会儿去找你。” 沈扶玉乖乖地应了一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买饭的师兄见他白里透粉的小脸洋溢着笑，可爱得紧，忍不住问道：“小师兄，你这么开心呀？” 听见这话，沈扶玉不好意思地握紧了包子的油纸，他的脸上又红了几分，却认真道：“我有好朋友了哦。” 沈扶玉扭过身去，发现姜应刚进来门口，正左顾右盼着找他。 姜应听见了声音，回来看他，也喊道：“沈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