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安静,没点蜡烛,草乌的床正挨着一扇窗户,月光透进来,铺下一处柔和的光。 沈扶玉笑了笑,没着急离去,他站在床前温声问草乌:“师弟,你愿意去京城吗?若是不愿,我看旁边有个镇子,明日去请工匠的时候我帮你找家客栈,留程余在这儿保护你。” 沈扶玉也不着急,他没走,也没催促,就这般安静地看着草乌,耐心等他说出来意见。 “京城情况不明,皇帝若是用了什么药延年益寿,我也好出一份力。” 他替草乌掖了掖被子,又耐心地等草乌回了他一句“谢谢”后,方才掩门离开。 沈扶玉转身,毫不客气地送出一掌。 “危楼?”沈扶玉有些意外。 “下手真狠。”危楼抽着气道。 “给你送这个。”危楼把糖水放到桌上,笑盈盈地开口。 “本尊惹你不开心了,来给你赔罪,”危楼舀了一勺糖水递到他的唇边,“绿豆沙,熬得挺密的,你喜欢吃。” “本尊无所不能。”许是看出了沈扶玉的疑问,危楼得意洋洋地开口。 沈扶玉确实挺喜欢。 “本尊说了呀,”危楼托着下巴看他,嘴角勾起,眼里亮晶晶的,“惹你不开心了,来哄你。” 平日里不是挺会看眼色的吗。 沈扶玉道:“嘴挺甜。” 危楼笑眯眯地:“那你喜欢吗?” “哼,”危楼轻哼一声,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日后分明很喜欢。”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危楼看着他的目光太专注,可能是夜太安静,月光太缠/绵,也可能是这碗糖水确实很好吃,他莫名想起危楼那双亮红色的眼眸来,叫月光一照,他终于知道如何形容危楼那双眼睛了——像绛月剑的剑光。 沈扶玉伸手,有点想碰一下危楼的眼睛。 他迟了一步,手上一暖,他的手被危楼先一步攥到了手里。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危楼居然是要说这么简单的事情。 危楼的眼眸的红光一闪一闪地,又有几分要走火入魔的模样。 悲恸欲绝。 他偏了偏头,把一侧的脸埋到沈扶玉的掌心中,有心尖血的压制,危楼的眼眸恢复了正常,他闷声道:“本尊之前真的不知道。魔族不分这些……本尊一直以为世间的喜欢只有一种。” 危楼说:“沈扶玉,本尊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沈扶玉沉默了许久,难得主动靠近了他几分,他问:“危楼,为何哭泣?” “但是,”许久,危楼哑着声音道,“本尊是魔族。本尊只爱你。” “本尊只爱你。除了你,本尊什么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