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轻步走了过去,低声道:“冒犯了。” 尸身十分干净,很明显是被谁打理过。 他检查完,又将白布和草席放回原位。 沈扶玉一转眸,发现尸身的前面摆着几个牌位,很简单,白纸黑字贴在麦秸秆上,插在萝卜切出的底座上,乌泱泱地排列在角落里,大片的白与一列一列的黑,猛一看有些瘆人。 虽然与传言有所冲突,但这桩灭村惨案中,村民死了,强盗没那好心,只剩下了一个不知所踪的阿户,说不定是这小子良心有那么一点愧疚,给村民们收了尸呢? “看字迹的话,像是阿户所写。”沈扶玉回答道,这牌位上的字和那些书本上的字迹简直一模一样。他又仔细检查了一边这个屋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他一介书生,如何对抗一寨子的强盗?”沈扶玉声音温柔,看向池程余,似乎是在引导他。 那可是绛月剑!他大师兄成名的本命剑!说是天下第一剑都不为过。 池程余努了努嘴:“那就是死人呗。” 沈扶玉点了点头:“九成可能。” 池程余震惊不已,这都什么事啊?村民死了,强盗死了,阿户也死了! 相斥草? 差一些,相斥草就要落到他的发顶。 沈扶玉背后的清月剑不停地颤抖着,发出轻微的铮鸣声,像是感应到了沈扶玉的危险。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池程余心头一震,当即不走神了,老老实实拿出剑准备对抗旁人。 可惜没用。 他身边灵气凛冽、剑气锋利,脚尖一点,跃出结界,旁的事物难以近他的身。 相斥草不敌清月剑,尽数如潮水般退去,沈扶玉执剑追去。 沈扶玉斥道:“别过来!保护好草乌!” 沈扶玉一路追着相斥草而去,跑进了一旁的树林里,蓦地,相斥草消失了,沈扶玉不敢大意,摩挲了一下指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静谧得不可思议。 是调虎离山之计啊。 池程余奉沈扶玉之名照看草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草乌身上那毒的恐惧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还是之前的烦躁感。 净耽误他和大师兄并肩作战! 调虎离山之计! 他话音刚落,沈扶玉便御剑而来,雪白的衣衫鼓动作响,他声音平静,似是一点也不急躁:“程余,带上草乌,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