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已经成为公爵家家庭教师的海德小姐,目前的年收入为一百五十金币——这还是因为她与公爵家的小姐关系匪浅,在此之前她的年工资也只有三十到四十五金币——如果要赚到一万金币,那她还要在公爵家继续工作六十多年。 而且如果再深想一层,杰拉尔德·门罗说不定会因此怨恨整个塔林家的人。毕竟站在他的角度上,那些金子本该是他父亲的财产,塔林小姐的父亲完全是侵吞了本该属于他的钱。 只是现在的证据依然不足以翻案,利昂娜还是需要寻找更多的线索, 一位负责看管、加热那些金汞齐的警员在工作途中突然头晕到无法站立,呕吐不止,不得不找其他人顶上。 174 尤其是如果之前的推论没错, 这些全都是“吸足黄金”的金汞齐,那光凭这堆“石头”的价值就足够把这个案子分入“重大案件”的范畴。 一是害怕这东西可能真的很昂贵,要是从庞纳运到格雷郡的途中出了事,之后又是一桩麻烦事;二则是……毕竟金汞齐这种东西,直到提炼出金子前谁也不知道里面金的含量有多少,也无法确定真正的涉案金额。 等真正的涉案金额确定下来,也好决定这案子到底是该归庞纳治安所还是地方治安所受理。 就算为了保密不能在室外进行, 那可以找个有壁炉的房间,把那些疑似金汞齐的石头分批放进火里烤,很快就能得出结果。 于是也毫不意外地,这种又苦又累的活被交给了等级最低的警员去完成。 戈登警员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小伙子,人品优秀又勤劳能干, 也是巡警队的小队长。 戈登警员对上司的信任感到很自豪,收到任务后就来到治安所二楼,一间暂时不会有人使用的办公室, 点燃壁炉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放那些“银石头”。 结果“烧石头”的工作还没持续两个小时,某位治安官路过二楼会议室时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同时还伴随着一阵接一阵的呕吐和呻|吟。 戈登警员当即被抬了出来,可依然呕吐不止,似乎还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把二楼的治安官们全都吓t坏了。 一番折腾下来,整个治安所都知道了这件事,外出侦办其他案件的琼探长也被叫了回来。 可治安所中谁都知道两人关系很好,且戈登警员清醒后也说不可能是琼探长做的,这才让后者暂时摆脱嫌疑。 而且早上他吃的是治安所门口一家面包房卖的面包。那家店在这里开了五十多年了,店的历史比治安所还久,在这一代很有信誉。 医生看着不停咳嗽的戈登警员,把一个个可能性从脑海里排除,最后怀疑的指针还是指向了那个他最开始就怀疑的东西。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是总警司没想到的。 医生听完只觉得这些治安官真是暴殄天物! 还好医生还算敬业,虽然斥责了两句浪费,脑子还是在思考自己的病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转念一想,正常人吃了泻药似乎也会泻到虚脱,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拿走一小块“银石头”回诊所,用自己的蒸馏器验证了一番,确定蒸馏出来的蒸汽冷凝后都是水银,没发现其他不明有毒物质,总警司这才安排人手继续。 第二天,在总警司转述了医生的提醒后,威廉警员把办公室的窗户都打开了,尽量保持室内空气流通。 相同的医生再次来到治安所,又是一套相同的操作方式,总算把威廉警员弄醒后开始询问他昏迷前的情况。 威廉警员虚弱道:“我按照您的话,把窗都打开了……对,可能是因为那个……” 这次都不需要医生,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可能出现在那堆“石头”上了。 总警司小声试探道:“这听上去就很……”果它真的有毒,怎么可能能用这么久……” 他让总警司暂时停止提炼流程,自己又取了两块“银石头”,决定去找找自己在化学方面有研究的熟人检验一下,看看这里除了金和汞是否还有其他有害的物质。 化学教授倒是对此很感兴趣,留下了样品并承诺一周内会给他一个结果。 把样品放到自己的工作台上,化学教授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的老友:“一个你肯定想象不到的人。” “波文·利文朗!我记得他当年可是你的得意门生吧?真是好几年都没见到他了……” “他早就不是我的学生了。”医生皱眉道,“我没有一个会转职到外科,还在截肢时把病人睾|丸一起切除的学生。” “过去是因为没有麻醉剂,速度必须快!现在都有了乙|醚,病人昏迷后又不会动,那完全是他自己的失误!” “可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前……”化学教授无奈道,“几十年前偷几块面包都会上绞刑架呢。总是记着那种陈腐的东西有什么用?现在又不是过去… …” 医生痛苦地捂住额头,向老友求饶道:“但我实在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拜托你也别说了!” 医生从好友的办公室走出,正好赶上下课铃响,许多学生叽叽喳喳地从教室中出来,抱着课本走在走廊里。 波文·利文朗,是他在王立医学院任教十多年里印象最为深刻的学生。 毕业后他便邀请对方来自己的诊所实习,可却他拒绝了,还说自己其实对外科更感兴趣。 之后听说他做得不错,很快就成长到能够独立完成一场手术……却没想到后来会在那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大概就是命运。 真是自甘堕落!就算那是他资助人的儿子,他也不该那样轻贱自己! “……史蒂文医生?” 他回过头,惊讶地发现刚刚那个自己觉得背影眼熟的人已经转过身,甚至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波文小跑到医生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好久不见,史蒂文医生……您最近还好吗?” 两人会在这里相遇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