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周围，还是忍住了。 利昂娜轻轻眨了下眼：“没错。” “等治安所的事都处理好，我会联系你。” 利昂娜独自在走廊中站了数秒，这才继续往侯爵阁下的办公室走去。 他当年的劝告并没有错，以卵击石的结果她也从奥尔德里奇警司的身上见到了。 切尔曼伯爵有自己的家庭，就算是与朋友的关系再好，遇到这种事也必须先考虑自己的家人，这种简单的道理利昂娜还是明白的。 乱糟糟的心情在向前的步伐中慢慢平稳下来，等到踏入上司的办公室时，小弗鲁门先生已经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 三天后，也就是6月14日，鲁斯特公爵的灵柩在军人、官员和众多哀悼者的护送下来到圣奥古斯汀大教堂。 大主教亲自主持了这场庄严隆重的葬礼，整个葬礼的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亚历克斯亲王今天难得穿上了海军的军装，胸前佩戴着几十枚代表荣誉的勋章。 “愿吾主、保佑您……” 因为亲王大人腿脚不便，护柩者由新任的庞纳治安所总监和副总监担任。 按照公爵的遗嘱和公爵家人的意愿，鲁斯特公爵将被送往他位于鲁斯特郡的家族墓地安葬。 一切都结束后，利昂娜为侯爵阁下处理了一些仪式的扫尾工作，总算能稍微松下一口气了。 “这些天辛苦了，利昂哈特。”老侯爵坐在办公桌后捏着眉心，“你看看之后几天的日程表，下次会议是在什么时候？” 老侯爵点点头，朝她摆手道：“这周除了开会那两天，其他时间都不用来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派人去找你。” 她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到柜t子里锁好，行礼后直接转身离开。 正当她思考着该如何利用这几天假期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这些天利昂娜常常会忙到十点之后才回家，已经一周多都没见到海德小姐了，她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一点。 那女人正撕心裂肺地向海德小姐控诉着什么，可因为语速太快，又似是带着哽咽，利昂娜只能听清几个模糊的单词。男人则是扶着女人的双肩，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很难过，珍妮丝，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必须知道，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海德小姐难得露出怒容，“他……害了那么多人，他甚至连那么小的婴儿都没放过……你要是真嫁过去根本不会得到幸福！” “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 就在女人的巴掌即将落下前，她身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握住她举起的手腕，又捂住她的嘴，把疯狂挣扎的女人控制到自己怀里。 男人，也就是马隆医生对海德小姐尴尬地点点头：“我这就带她离开。” 并不是因为恐惧，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也许……您一开始就不该带她来。”海德小姐一贯温和的声音骤然变沉，“你们已经给我的房东和附近的住户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以后也请不要再来了。” 利昂娜实在听不下去，立刻想要上前打断，却见侧前方传来一声暴喝。 吉尔斯怒气冲冲地从小弗鲁门先生家冲出来，长腿跨了两步就走到海德小姐身侧，指着对面的两人骂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对朋友亮出巴掌！” 珍妮丝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立刻羞到捂住脸哭起来。 “您、您不要这样！”他还想试图调和双方的矛盾，“您这样的绅士实在不应该对一位淑女这么不礼貌！” 之前双方再怎么吵闹，海德小姐也给朋友珍妮丝留了些面子，没有明确指出芒福德的罪状。会给她面子，一句“连杀八人的杀人犯”直接撕破脸皮，惹得整条街明里暗里看热闹的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连杀八人”的关键词一出，大家全都知道这个连续好几天上门找茬的女人是谁了，纷纷露出不屑且愤怒的目光。 隔壁公寓二楼的一扇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一名泼辣的女仆用扫帚指着下方骂道：“这里不欢迎心疼杀人犯的家伙！” 他们没有说话，但一张张人脸都带着怒意看向下方。 “啊！” 马隆医生的裤腿也难免受到波及，脸色难堪地看向格林太太：“您这样太失礼了！” 她又看了眼海德小姐：“客厅有幅画掉下来了，您要是有时间就来帮我挂一下吧。” “我是认真的。我很快也会搬离这里，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罢，她也没有理会呆愣在原地的珍妮丝，转身便准备回去。 海德小姐上楼梯的脚步顿住，带着疑惑侧身看向叫住她的男人。 “请您离开前务必来这里一趟……”吉尔斯上下掏了一遍自己的衣兜和裤兜，总算找到一张卡片递过去，“这是我们现在居住的酒店，乔安娜一直想见您一面。 ” “……她现在还好吗？” 对方轻快的话语总算冲散了一点心中的阴霾，海德小姐也不由抿出一个笑。 148 此时马隆医生早就带着珍妮丝登上马车离开，利昂娜便悄悄走到吉尔斯身后,冷不丁道：“你那表情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就在你从我家冲出来的时候。”利昂娜对他眨了下眼，“不好意思打扰你英雄救美。” “不不，我可没那样的意思……”他的手直接搭上利昂娜的肩膀，推着人往回走, “我一向很钦佩这种……嗯,该怎么形容呢……拥有很强自我意志的人？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能够直截了当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人，我都感觉他们很有魅力。” 利昂娜眼睁睁看着他的比喻卡壳了，好奇心慢慢被调动到了顶点：“简直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