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文和他联手掰开警司的嘴，好歹把药片塞进警司的嘴里，希望这能减轻他的肌肉痉挛。 在经过一系列痛苦的挣扎后，反弓的身体突然无力地瘫软下去。 066 最初的宁静后便是一声无法克制的尖叫，庄严肃穆的教堂瞬间混乱起来。 虽然镇民们每天都在酒馆吐槽他的不作为，说到激动时也会想要跟这家伙干一架……但他们也从没想过让他去死啊！ 眼看着现场即将失控，利昂娜没能顾得上礼节，直接踏到长椅上，用最大的音量向周围人喊道：“所有人都不要乱动！现在教堂中的人太多了，惊慌只会增加踩踏的危险，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要移动！！” 利昂娜从长椅上跳下来, 快步走到神父身边小声道：“您能记住今天来参加弥撒的人都有谁吗？” “尸检结果出来之前我不能妄下结论。但还请您把圣餐保存好，等会儿我会让治安所的人来取走。”她瞥了眼站在长桌前、明显神色不安的两位女士, 轻声问道，“今天的圣餐，霍华德太太也参与制作了吗？” “她确实参与了……可我能保证不是她！”神父肯定道，“我会让她参与也是因为我信任她。霍华德太太是个善良而虔诚的人, 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问道，“如果您知道什么请说出来，我也好排除她的嫌疑。” “我……不能说。” “…………” 见神父依然什么都不肯说,利昂娜有些遗憾地摇头，只又叮嘱神父记得列份今天来参加弥撒的人员名单，便转身回到尸体旁。 由于教堂中的人数太多，而治安所的人太少，现场挨个做口供也不现实。 而沙利文警司的尸体也被运到验尸房，利昂娜当然不会错过这个，非常自然地带着自己的男仆再次踏入验尸房。 纽克里斯是小地方，按照它的规模，就算设立治安所，治安所最高长官的职位也应该只是“督察”。 当然，这也是曾经。 因此，现在治安所中职位最高的居然是一位头发花白老探长——英厄姆探长。 他一边吩咐一人去电报站给庞纳那边拍电报，一边按照名单安排去各家录口供的顺序，就是没时间接受验尸官递来的眼神。 这些人昨天跑了一天，查到的东西都没有那位小少爷一个人查到的多，那还挑什么？ 有老探长的默许，克利夫兰医生没办法，只好带着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员进入验尸房，在两人的注视下开始验尸。 医生刚打算脱下沙利文警司的衣服时，利昂娜突然问道：“您在纽克里斯住多久了？为什么我过去都没听说镇上有一位这么年轻的医生？” 提到药店的名字，利昂娜还真有点印象。 “对了，我记得您说您早上还要出个诊？” 利昂娜与波文对视一眼，又问道：“您的诊所和您父亲的药店在一起吗？” 克利夫兰医生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耐烦地抬头：“您有问题我能理解……但能等我结束工作再问吗？” 也许是这次自己就在身边亲眼见证了活人到死人的全过程，也可能是利昂娜刚刚的话让他感到烦躁……总之连利昂娜这样的外行人都能看出来，克利夫兰医生这次尸检的手法明显不如上次干脆利落，给尸体剃头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割伤自己的手。 “……身上只有一处新伤。伤口有点长，已经结痂，应该是这两天刚弄得吧？” 负责记录的警员也想起这件事，眼神不自然地瞥了眼铁床对面小弗鲁门先生，讷讷点头。 医生：“铁片？什么样的铁片？上面有锈迹吗？他有没有用酒精仔细消毒包扎？” 克利夫兰医生叹口气，把剃刀扔到一边的铁盘子里，得出自己的结论。 破伤风——一种从古至今都伴随在人类周围的可怕疾病。 因此这种疾病在战场上格外常见。糟糕的卫生条件、士兵们肮脏的箭头和剑刃、极易受伤的环境……这都让破伤风成为战场上最常致命的疾病之一。 潜伏时看不出什么异常，可一旦发作便会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就和沙利文警司之前的表现一样。 但当代的医生也没什么资格嘲笑古代人。因为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人能完全攻克破伤风。 一旦发作，人们能做的也只有跟千年前的祖宗做同一件事——向神明祈祷。 波文从刚刚就一直蹙着眉，在克利夫兰医生解释完破伤风后才开口质疑：“就算是重症也有一个过程。沙利文警司从发作到死亡才多久？感觉连十分钟都不到，就这么断定是破伤风也有些武断吧？” 克利夫兰医生坚持自己的观点，并上手掰了掰沙利文警司僵直的手臂：“你没看到他发作的样子了吗？除此之外，他现在已经出现很严重的尸僵了，这也是典型的因破伤风而死的表现！” “…………” 大概因为自己的观点被反驳，克利夫兰医生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 作为一名虔诚的圣教徒，这下轮到波文脸色难看了。 利昂娜抬手止住两人的争吵，微笑看向克利夫兰医生：“能让我看看您之前给沙利文警司服下的吗啡药片吗？” “当然。”他摘下手套，从旁边的药箱取出一只棕色玻璃瓶，“您全都拿走都可以。” “谢了。” 等走出治安所，波文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虽然有点困难，但我们还是扒开了他的嘴、把那片吗啡塞进去了！如果真是重症，我们根本无法掰开他的嘴，只能卸下巴或者把牙齿打掉……” 她取出一粒，将扁平的药片捏在两指之间仔细端详。 “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