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不想让你们后悔。”顾寄欢缓缓说道，“有时候回想起来奶奶，尽管我在敏敏面前，总是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可我总还是念着她。” 顾寄欢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有时候想如果她真的像寻常的奶奶那样多好，哪怕她严厉一些，哪怕她古板一些，我至少也是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奶奶的爱的。” 那些所谓的爱，顿时变得那么廉价，那么可笑……甚至最后顾寄欢爸妈的死亡抚恤金，都差点儿保不住。 今天如果这三跪九叩没有进行下去，陈月芳和陆时年之间毫无疑问会彻底闹翻，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出现裂缝，就难以修复，日后彼此都会后悔。 陆时年大抵明白了顾寄欢的意思，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把你扯到陆家这滩浑水里面，为难你了。” 陆家的确算得上是一滩浑水，年轻的时候，陈月芳杀伐决断，那时候所有人都很乖觉，遵照规矩办事，没人敢胡作非为。 “一滩浑水……”顾寄欢顿了顿，点头说道，“这个比喻很形象，只是你不牵扯我，我也是要陷进来的，从两个老人立下婚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陷进来了，与你无关。” 反而，认识陆时年像是在一滩浑水之中，看到了明亮纯净的灯塔，看上去光线的温度是冷的，但是靠近之后，就能感受到微微的暖意。 那双眸子带着探究看着陆时年：“只是我很纳闷小陆总在这样的浑水里长大，却和他们完全不同，这简直是个奇迹。” “总不能把陆家说得这么一无是处。”顾寄欢轻轻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说道，“至少有钱，有钱能滋生很多问题，也能解决很多问题。” “嗡嗡嗡，嗡嗡嗡——”顾寄欢的手机再次剧烈震动起来，顾寄欢眼神瞥了一眼，丢在了一边，没有理会。 顾寄欢瞬间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陆时年不是一般的人，嗅觉灵敏很正常，这些天来这么多骚扰电话，她发现了蛛丝马迹的端倪也很正常。 不只是一家高利贷，解决了一家还有下一家，而且他们也并不做过分的举动，只是无休无止发短信打电话骚扰，根本没有办法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陆时年这次没有挂断，她把手机递给了顾寄欢说道：“这次不是骚扰电话，应该是找你。” 对面，董丘的声音有些着急：“顾医生，怎么又有追债的人找上门啊？今天下午我就一直见到这里有人鬼鬼祟祟，他们在你们家的门上泼了红油漆，我拍照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