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知道,今儿个晚上。是老祖宗处理自己娘亲的日子,她已布下天罗地网,要让娘亲自寻了断,不光是陈斌的事,娘亲另一个把柄也被她们捏在了手里,可归根到底,她们之所以要处置娘亲,又何尝不是因为当年的海宁知府是娘亲的远房叔祖呢?不管其源头是也不是,所有的一切,皆已布好了局,如果没有钳制老太太的东西,陈潜知道,今天的事必讨不了好去。可月影斜的底牌,他并不知道,他与月影斜定下同盟的时候,月影斜只是告诉了他当年发生的种种,让他在这一晚揭lou所有。 陈夫人坐在椅子之上,锦衣华服。却衬着脸色惨白如雪,就连戴在手上的环佩,也叮当作响。 老太太还没有拿出那个让陈府蒙羞的证据,就已经让陈夫人生了死意,她想站起身来,却被陈潜按住了,她回头望去,陈潜眼眸黑如点漆,深深的望着自己,微微的摇头。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在摇曳的烛光之中,武师傅终于笑了,清秀非凡的面宠,带了一种奇特的魅力,他道:“玉麒麟原本是做什么用的,自然装的,就是什么。” 陈潜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形状和前世的丝线差不了多少,可灯光照射下,却仿若活物,一眨眼间,它仿佛在缓缓而动,可再一眨眼,却原来,它只不过静静的躺在玉麒麟里。 武师傅叹了一声:“的确,自从海家获罪之后,世上再无艳知红的奇药,因为,只有海家知道这艳知红从何处采摘,又是怎样采摘,这罐东西,只不过是多年前门主夫人用来毒死自己丈夫的东西而已。” 陈潜不由得想起潜入药库偷东西的那个人,他又是在寻找什么?是寻找艳知红。又或是寻找当年的知情人? 武师傅神秘的笑了,却道:“老夫人以为在下拿这样东西来,是为了对付您吗?那您就错了,其实在下拿了这东西过来,只不过为了在下方便而已” 老祖宗呵呵一笑:“我倒不知道,阴阳门几时出了这么卓越的人材,把方术运用得出神入化。” 可陈潜并没有放松心情,因为他知道,定下这所有一切计策的是谁。月影斜从来不做无谓的事,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他的头,依旧被风帽盖住,只lou出脸旁一缕略带灰色的黑发,刘氏见武师傅走近,吃惊的望着他:“你要干什么?” 武师傅道:“二夫人不知道,斌少爷的病一向是谁治的吗?如今那名大夫叫我带了药,给斌少爷服下,这个钟点,是应该服的了。” 这艳知红个个儿都知道,是染了毒的,却拿来治陈斌的病,岂不是越把他往死里治? 老祖宗道:“他要报复,就报复在老身身上罢了,为何要找上这苦命的孩子?” 就算喂了他有毒的艳知红又怎么样?该舍的棋子就得舍了。 刘氏紧紧的抱住了儿子:“斌儿,斌儿,你怎么样了?” 刘氏恨恨的瞪着他:“你请的好大夫!你早就想治他于死地,是不是?他已成了这番模样了,为何你还不放过他?可怜清儿还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信你不会害自己的哥哥,到底是她的贱种。害起人来手段不比她差!” 陈潜被她目光一瞪,再也不敢上前,心中既悲且痛,看陈斌的样子,仿佛前世吸毒之人一般,很显然已被这有毒的艳知红控制了,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可是,他控制一个残疾之人,到底有什么用呢? 陈潜一时间胡思乱想了一切可能,却始终猜不透月影斜到底意欲何为? 这个时候,陈斌浑身抖得更加激烈,身子几乎缩成一团,仿佛极冷,刘氏抱着他,竟感觉如抱着一团冰块一样,她虽然爱子心切,心恨给他喂毒的人,但听了武师傅的话,却仿佛激流之中抓到了一块浮木,只要能延长他的性命,想必她什么都愿意做的,终抬起头道:“你真能治好他?”他,却是保命的良药,您再不让我给他服下,可就来不及了?” 在此期间,老祖宗一言不发,既未劝止,也未赞同,只是冷眼旁观一切,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武师傅走上了前,在玉麒麟的腹下一摸,左手微动,只听得玉麒麟身上又卡了一声,他居然把玉麒麟一只脚给卸了下来,看得陈潜惊异不已,除了老祖宗和区嬷嬷,屋内其它人都发出了轻微的倒吸气的声音,很显然,没有人知道这玉麒麟还能这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