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拧开水龙头捧着水浇在身上,而后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恍惚之中,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江运的笑声沉闷嘶哑,像是哭了一样。 ‘为什么要走?’ ‘江运,是你先说喜欢我的,你不能这样’ 他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可他控制不住,自虐一般地发着消息。 他猛然意识到,真正想走的人,是不会给你留言的。 屋外艳阳高照,阳光无处隐藏,可他心里的太阳却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炙热的烈风 许时身边也空了一个座位,一直到他们搬入高三那栋楼要挑选同桌,他身旁依旧空着。 课上老师让相互讨论,他会避开别人让他加入讨论的视线,下课有人来问题了他就讲题,没人问他就写题,又或者是写累了题目他就望着桌上的钢笔发呆。 有很长一段时间,许时不要命了一样地学习、打工、复习、竞赛等等,到处连轴转,那段时间肉眼可见的消瘦,但没人敢问,沈之也不敢。 就这样日复一日,夏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沈之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更了解许时的经济状况,所以当时一连几天委婉劝了几下,至于小白沈之说他可以带回家养一养,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这是许时告诉他们的,那时候连沈之都看出来了,他笑得很勉强。 不出意外,刚好赶上离开这里,前往新的城市,过新的生活。 在他拿着租金找到房东续租时,他才知道,江运后面又多续了三个月的。 后面竞赛成绩出来,许时不出意外入围了,只是他后来看了名单没有去,老师们不解,替他感到后悔,说他年少无知、轻狂,而许时只是淡淡摇头说:“每个人选择不一样”。 很多人不理解,但沈之江琅他们知道,只有忙起来,许时才没有空闲发呆的时间。 江运朋友圈早已关了,之前发过的合照说不定也删了,只是头像一直没动。 后来老高也问过许时,知不知道江运转去了哪,能不能联系上,他冷着脸说不知道,那表情极度冷漠,老高从来没见过。 沈之当时就在许时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他从来没想到像许时这样不可融入的人能露出这种表情。 后来许时没拍毕业照,众人也早有预料,但沈之还是拉着他站在学校门口拍了几张。 沈之软磨硬泡了很久,他才答应一同出去游玩散散心,只是出游当天下了暴雨。 只是这次没人来接他,一把伞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许时没管,他转身去超市买了个同款毛绒玩具。 许时一开始错认为那是江运买的收起来了,后来他又意识到他记错了,江运买的早坏了,于是他把两个一模一样的毛绒玩具放在一起,丢了。 跨年他自己贴的窗花掉落不说,新养的粉玫瑰和仙人掌也都蔫了。 许时晃了神,裤腿湿嗒嗒的,鞋子也没换就往屋里跑,途中胯骨肩膀撞了几下门框,他无知无觉地站在小白窝前缓缓下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