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过那条危险的山路,转弯口就是向上的长长斜坡,鸾鸾怕累到他,道,“不然我下去走吧?”
陆云锦往上颠了颠她,“没事,抱紧我就行。”
他背着鸾鸾,稳稳地走上去,不见半点疲态。
裘溜溜走累了,爬上马背,白羽把孩子递给她抱,牵马绳走。
一轮红日挂在天边,晚霞璀璨如火,远处,依稀可见袅袅升起的炊烟。
鸾鸾手指着炊烟,惊喜道:“里头真的有人家!”
陆云锦浅浅一笑,道了声“嗯。”
越过坡道,寻着炊烟方向走去,途径不知几多阡陌小道,终于找到村庄所在地,最外围的大石头上刻着“宏村”两个古字,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斑驳,生了青苔,一股厚重的年代感扑面而来。
还没走近,便闻人语,夹杂鸡鸣犬吠之声,一派山野热闹景象。
鸾鸾这下可不好意思再让陆云锦背她了,她挣了挣,“陆公子,你快放我下来吧。”
刚才她一路上已经说过好几次,可陆云锦都不同意,只道山路荆棘,恐有暗钉,他背她才安全。
陆云锦再没了借口,只好半矮膝盖,放鸾鸾落地。
鸾鸾还没站稳,一个憨圆小童从村里头跑出来,险些撞到她,陆云锦护住她,避开那个小孩。
后头,传来个妇人气怒的叫嚷声:“焦小胖,你又不学好,敢偷家里头拜月娘的糖吃,你给老娘站住,待会叫老娘逮住你,指定给你抽得皮开肉绽!”
瞬息,那妇女就杀到鸾鸾等人跟前,手里还举着根鸡毛掸子,焦小胖害怕,躲到鸾鸾身后,焦母欲要去抓,小胖子绕圈似的躲,俨然把鸾鸾当保命柱子。
鸾鸾见小孩子实在害怕,不忍心,张开双臂护住小胖子,游说:“这位婶婶,小孩子不懂事,你且饶了他这一次吧。”
小胖子也顺杆子认错,“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我就是太嘴馋了。”
焦母才不心软,叉腰怒斥:“你这是第一次偷家里供品吃吗?小小年纪就手脚不干净,我看你将来要步关二狗的后程!”
焦小胖不服气,“我才不会像关二狗那样无耻,强奸自己的妈妈!”
一听这话,众人诧异。鸾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焦母脸臊得慌,顶不住众人投注来的视线,一把抓住小胖子的胳膊,将他拎到自己跟前,扬起鸡毛掸子就打下去,教训:“我让你嘴上没把门乱讲话!里正前几日怎么吩咐的,你耳根子聋了没听见!?”
她恶狠狠拧小胖子耳朵。
小胖子痛得“哇哇”大哭,“我明明就没说错,关二狗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奸污自己的亲生妈妈!”
焦母更气恼,手下力道更重,“你还说!”
他们吵闹的动静太大,把小婴儿吵醒了,婴儿扯着沙哑的嗓音啼哭。
白羽手足无措,生疏地摇晃着哄了哄,没效,慌手慌脚地把孩子塞给焦母抱,“你弄哭的小孩,你哄!”
焦母猝不及防怀里多了个婴儿,呆了呆,等她看清婴儿的外貌,霎时间瞪大眼睛,瞳孔震颤。
焦小胖手指头指着婴孩,不敢置信,“这个小杂种怎么还活着!?”
焦母“嗬”一声,像见鬼一样,猛的将婴儿丢开,婴儿险些摔死,众人七手八脚去接,反倒越接越乱,婴儿在半空飞了几个来回,最后,落到了一脸无辜的焦小胖手中。
焦母喝:“你还不快把这个小孩丢掉!”
焦小胖稚声稚气:“妈妈,里正爷爷把她丢出村子,她都没有死,那证明她命不该绝!”
焦母恼火的很:“你乱说些什么?”
焦小胖噘嘴,有点不服气:“本来就是嘛。”声音小小的,显然怕挨揍。
鸾鸾从他怀中抱走小孩,婴儿本就受伤,眼下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眼角干涸着泪痕,瞧着可怜巴巴的,可给鸾鸾心疼坏了。
她问焦母:“你知晓这婴儿来历?她的父母呢?”
焦母一脸避讳嫌恶之色,“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来问我!”
她拉起小胖子的手,拽他走回村子,脚步急快,恨不得避开鸾鸾等人的样子,司晨拦她,她蒲扇般的粗厚大掌一挥,把人驱逐开,脚下生风,一溜烟就没影了。
裘溜溜瞠目结舌:“这……咋回事啊?”
白羽耸耸肩,摇头道,“鬼知道?”
陆云锦:“方才那妇人明明知晓这小孩的身世,却避之不及,可见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