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盖甫一挪开,丝丝凉气直往外溢。 “犹记多年以前,我与彭大人闲游市井,竟在处小摊见了颗至纯至寒的夜光石!一见彭大人喜欢,我二人便同小摊贩问了价,可谁料,那小摊贩也知这夜光石非是凡物,夸得嘛,那叫个天花乱坠!硬说是从极北之境的磐州边界挖了三天三夜,才挖得出这一颗宝贝!那边从地底把夜光石翻出来,这边地上就枯死了大片草木。” “可那会,我和彭大人连金丹期的修为都没有,何来的名声与钱财?这不,最终只能丧着个脑袋,哪儿来的往哪儿回……” 先不论这宗主说的是真是假,这会他心里早已确定,宗主无非是想借彭麟的名头,与自己这个浔渊宫宫主拉关系罢了。 “可好巧不巧,前些日子……” 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书册一角轻轻敲在桌案的闷闷声响。 “……灵泉宗前些日子捉了只绿嘴雀?”语调分明无什感情,音色却清冽干净,若水声泠泠,补全话意。 “?”季鸣霄愣住了。 季鸣霄觉得,自己的喜好没那么独特。无言片刻,他道:“并非,偶然听闻涌城绿嘴雀作乱一事,随口一问罢了。” “……” 正当季鸣霄思索着再打断他一次时,耳畔蓦地听闻熟悉的名字,着实叫他猝不及防。 “可再怎么,小鸟也跑去了浔州与宁州交界处。那边最近正传个小道消息呢,说是探星楼的楼主易晗峥,公然跟宁州一家小众修者势力叫了板儿!似是早先起了什么纠纷,这会捏住人家把柄才下场说事,行事不如何留情面,惹得人家憋屈,敢怒却不敢言。” 易晗峥么…… 想来,易晗峥出去的时日不算久,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却没一件像初始涉世之人做的。 而此次之事,他还真是首次听闻。 更何况,对方只是小众修者势力,多半只有嘴上说的痛快,实际却不敢将事情贸然捅去浔州的顶流修者势力浔渊宫。最好的证据就是,听宗主话里所言,此事已出几日,却直到今日才通过这般曲折的方式传到自己耳里。 季鸣霄被他的问话问得回了回神,微掀眼帘,抬眸看了眼他:“不妨事,他有分寸。” “……” “啊……” “等,等等……” “……”他看了那人半晌,口中不由低柔轻唤他,“大人。” 这一声效果立竿见影。 梦中感觉如此清晰,以至于现在他甚至能回忆起其中每个具体细节,以及与他欢好那人的痴迷情貌,反过来亦令他沉醉。 他觉出下边某处似起了不平常反应。自责,愧疚与窘迫之下,无言片刻,他抬手敲了敲脑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