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曳一寸寸看下去,最终在白纱中摸出来了一片鳞片,白色的,只有小拇指指甲盖这么大,属于蛇的鳞片。她握了个拳头,缓声说:“得找到她。”可等三人再到楼下的墙角根去察看,那是一丁点儿脚印都没有。这也就代表着,无法得知方知甜去了何方。“我或许有一个办法把她引出来,”方之翠偏头对方淮曳说:“要不要试试?”她的瞳孔明灭不定,酝酿着不明的情绪。方淮曳点点头应声好。方青月凑过头去细细听,时不时露出点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忍不住问道:“要是要上山我们打不过她怎么办?”“我们三打一,对方还是个小屁孩还打不过啊?”方淮曳白了她一眼,显然对方之翠的计划很满意,拍了拍方之翠的肩,说道:“那我去把要用的香火和纸钱拿了,你们去把别的准备好,两点咱们到车上集合。”方之翠点点头,揽住方青月,一边转身一边没忘记对方淮曳叮嘱一句一切小心。方淮曳和她们走的方向相反,现在放纸钱和香火的地方在曾经还是放遗物的房间里。这场葬礼事情太多,不停搬了不同的东西进来,实在放不下之后方玉就干脆把遗物换了个地方放,这下头这间屋子也改成了堆积的仓库。她从正堂进去,这一刻才发觉里外的温差有多大。外面烈日当头,但刚进了正堂便忍不住打个寒颤,与在那间耳室里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青砖白逢的自建别墅,但偏偏里头却显得有些阴沉,太阳映不进大堂,平日里或许会觉得冬暖夏凉,可到了这一刻却无端在艳阳天感到一股冷意,两面依旧是请来的道士正在念诵往生的经文,伴着民乐丝竹敲打,并不比前几日请的法师更安静几分,照旧吵得人脑子晕。正堂顶上镇是招财进宝的财神爷,挂在梁顶,不将头抬高甚至可能瞧不见,两根红烛在小台两侧燃着,是整个大堂里唯一艳丽些的色彩,多看两眼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些。方淮曳不愿意在这里久待,脚步匆匆的进了仓库。仓库这间房没开灯,里面只有两根蜡烛在桌面上点着,蜡烛后头摆放着老娭毑的遗照,地上落满了纸扎的黄白花圈,中间大大的奠字格外显眼。方淮曳只是拿点东西,没准备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关门,她没找到房间的灯在哪里,也就没开灯,只借着外头的一点光在里面摸索,等好不容易寻到了纸钱和香火,一抬头,与被照得焦黄的老娭毑的遗照对视上。她想起方之翠以前的交代,见了遗照,在遗照面前走,那是一定要上几根香火的,于是掏了三根香,准备插到遗照前的三碗米饭里。袅袅烟雾飘开,香火味传出,正在方淮曳刚刚把香放完的那一刻,身后的门吱呀一声,竟然缓缓关上了。多日以来的危机意识令方淮曳顿觉不对,她顾不得脚下踩的都是重重叠叠的纸钱,连忙扑到门口,抓住门把手却死活打不开。屋子里黑森森一片,她在墙壁上摸索半晌,还是没有找到灯的存在。她忍不住开始拍门,“有没有人?开门啊!”没有人回应。这间屋子仿佛突然便被人为隔离,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甚至连外头倒是诵经的声音都变得朦朦胧胧。而在她的身后,骤然响起了脚步声。方知甜的声音幽幽传来。“当然有人。”方淮曳骤然回头,便见方知甜正从桌子下钻出来,小小一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几天显然方知甜也没有睡好,眼睑下竟然多了两丛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黑眼圈,见方淮曳看过来,她干巴巴的提起自己的嘴角,冲她笑了笑,“姐姐,你不是在找我吗?”方淮曳心头狂跳,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她强自稳住,轻声说:“是,不过我现在更想把灯先打开。”“灯?灯已经被我弄坏了,”黑暗中,方知甜的脚步声还在凑近,她的脚下一步步都是将纸钱踩瘪的脆响,“你现在是不是很怕我?”“我有什么好怕你的?”方知甜嘻嘻笑起来,“你最好不怕。”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没有一点缝隙的屋子里,那两根正在燃烧的蜡烛竟然晃了晃。第22章 毒蛇方知甜的话刚刚落下, 她便猛然朝方淮曳扑了过来。方淮曳想躲,却总觉得自己身周像多了层屏障一般,竟然被方知甜扑了个正着, 两人一同倒在了地面, 纸钱被扬得满屋子乱飞。方淮曳能感觉到方知甜正跪在自己胸口,两只小手已经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甚至令人有些窒息。“不要怕, 很快就过去了,”她幽幽说。方淮曳没回话,强忍着不适, 一把揪住了方知甜的后脖颈, 将她狠狠从自己身上撕开, 然后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屋子里出现重物落下的声音,方淮曳趴在地上喘气,等她努力抬头的时候, 却突然发现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居然贴了几副年画娃娃。她们不同于过去珠圆玉润的年画娃娃,一个个干瘪苍白, 唇红得吓人,身上穿着白色的丧衣,手牵手排排站好, 正冲她露出笑容。在地上挣扎着的方知甜突然停止了挣扎,方淮曳不敢动,只敢紧紧盯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