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寄夏对自己能找到替代者没抱太大希望, 不过依旧给自己的经纪人发了条短信、请他帮自己留意看看。 池寄夏对此有点苦恼。他思索时隐约看见易晚的影子, 奇怪道“易晚,你抖什么” 他接收到一句有些淡然的声音,池寄夏转头时看见易晚正安详地抱着花盆晒太阳。他的姿态、表情、和绿植蔫答答的姿态都写着“岁月静好”四个字。 可能是看错了吧。他想。 安也霖坐在沙发上, 瞥了几人一眼, 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几个易晚的粘着黑还在那里跳。有的直接黑,有的装成易晚的粉,有的干脆装成丁别寒的粉骂易晚吸血。她们了一堆易晚的所谓刚出道时的发言当洗脑包, 被打脸了就删博,但绝不道歉。 丁别寒手滑 安也霖看了眼易晚出来后便加快了吃饭速度的丁别寒, 点进话题,果然看见一群妹子们在嗑生嗑死。 “我和正主一起kd” “某些装丁粉骂易晚的能不能把皮披厚点啊, 北极星味熏死人了。” 丁别寒,你真的好爱他。 这几天他忙于自己的事情,已经忘记了再关心他的朋友易晚的幸福。安也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丁别寒吃完饭,抬眼看见安也霖正看着他。似乎是发现自己的观察已经被他发现,安也霖冷淡地转回了眼去。 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丁别寒不喜欢被其他男人所注视。 忠诚,一个他曾经追求了半生,也未曾得到的、属于伴侣的品质。 池寄夏也吃完饭。他察觉到惯常清冷脸的安也霖看丁别寒的眼神、那一闪而过的遗憾与忧郁,又想到安也霖之前每天早起看易晚的直播的事。 “有点意思啊。”池寄夏想。 不过池寄夏爱看热闹,却不爱管闲事。他才懒得掺和安也霖和丁别寒之间的虐恋情深。快穿体验过的爱恨情仇太多,池寄夏只想安静地看戏。 白天练习,早晚照顾兰花,不刷微博,多么平静、安详而稳定的生活。 梦里他站在一处破旧的戏台上。戏台四周光线昏暗,寒风吹得残破帷幔呼啦啦地响。后台中隐隐有光,像是有美人在后台中梳妆。 易晚隐约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他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戏台后的歌声颤了颤,须臾之间,变得更加诱人婉转。 他闭了闭眼,安详地躺在戏台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池寄夏再次神清气爽地醒来。易晚照例在阳台上照顾那盆绿植。他只看了他一眼,便看见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丁别寒。 丁别寒 阳台上叫醒他的依然是画皮鬼被啃咬的惨叫声。如今易晚的鬼不仅在白天叫,还在晚上叫。唯一安静的时候只剩下易晚在练习室练歌的时候。 再这样下去丁别寒作为一个堂堂无限流男主,也要和他一起爱上工作了 丁别寒 易晚在养花结束后便回到了客厅。丁别寒肉眼可见地加快了吃饭速度。正当丁别寒迫切地想要离开餐桌时,易晚忽然开口了。 丁别寒背后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丁别寒 “嗯。”易晚的表情淡定,“那种现代灵异、和鬼有关的小说。” 他隐约觉得易晚在暗示什么。 “我最近总感觉有些冷。”易晚又道,“明明现在还是夏天。好奇怪。” 易晚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 今天at事务所为众人请来了很不错的声乐老师。易晚听得认真,觉得自己受到了很良好的教育。 现在不是挺爱学习的么。它想。声乐老师以一首名为牡丹醉酒的流行歌作为示范。她说“这首曲子里最难唱的是中间那段戏腔。练好它,也就练好了气息。你这周练练,下周我来验收成果。” 他在练习室里练习许久,却始终没有长进。在晚上下雨前,易晚回到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有些忧郁。 易晚的影子在这时动了动,鬼物在阴影中咧开了嘴。 这天晚上易晚又做了一个梦。 但这次它哼的不是过去的戏曲。 画皮鬼低低地哼着,像是在哼什么不愿醒来的梦境。 终于上钩了。画皮鬼想。 他听见隔壁传来画皮鬼轻轻的笑声。那种又软又甜的声音像是在勾引任何人走进被它所附生的梦境。 丁别寒微微握住了拳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工作实在是太累了,都影响到了我的梦境。” 画皮鬼 不久之后,隔壁房间又传来了哀怨的属于画皮鬼的哭声。丁别寒放下手里的武器,面无表情地戴上了耳塞。 易晚在梦中被画皮鬼的牡丹醉酒鬼畜了五天。丁别寒的胃痛也持续了五天。他每天早上依旧在惨叫声中食不下咽、每天晚上依旧在哭泣声中夜不能寐,且哭泣声越发有朝狂躁发展的趋势。这天薄绛有事出去了。他和安也霖坐在餐桌旁,相对无言。 “嗯” “”丁别寒抬眼冷冷看他,“你怎么知道。” 然后他就看见了安也霖得意的微笑。 丁别寒 或许他的身份,早晚会成为团内人尽皆知的秘密。 易晚就在这时来到了餐厅“其他人呢” 易晚歪了歪头,似乎没听懂。 在看清内容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立刻冷淡了下来。 安也霖只看了那短信一眼便厌恶地把它盖了回去。易晚问他“怎么了” 豪门狗血抱错故事中的“假少爷”。在安也霖这个真少爷返回后,依旧保持着在家里的位置。 “今天是周日。”易晚道。 “周日是周日。”易晚道,“每到周日,我喜欢侍奉花草、享受人生” “可那个人真的不行啊,导演。”虽然对自己的金手指很随意,池寄夏面对拍戏时的态度却意外地坚持,“那个人的身上一点能演男花旦的影子都没有。至少也要让人看见一点能演的影子” “小池,怎么了”电话里问他。 他刚才仿佛看见易晚的影子瞬间抽搐着变成了一个正在梳妆的戏子、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电话那头的小导演还在说话“我先不和你聊了,一会儿还要去参加生日宴会” 客厅里又只剩下安也霖和易晚两个人。安也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传来了铃声,他接起了电话。随着手机对话的进行,安也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安也霖想。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无名指。上一世,他曾在这里戴上过一枚戒指。彼时他满心欢喜,无与伦比。 上一世他曾以为安家是他的家乡。可直到如今他才明白,那里不过是他的坟墓。他生于那里、没能长于那里、却最终死在了那里。 “我的坟墓。”安也霖秉承着虐文男主不说人话的忧伤,淡淡道。 逃避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丁别寒在房间里想着。 丁别寒讨厌旁人意图试探的眼神。在那之前,他决定先弄清楚安也霖的秘密。 丁别寒从房间里出来时没在客厅里看见任何人。他只看见易晚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皱了皱眉,开口道“易晚,你看见安也霖了吗” 丁别寒“哦。” 易晚提着垃圾下楼,在关门前,他又飘来一句“他说他要去他的坟墓里。” 丁别寒瞳孔巨震。他站到窗边,看见宿舍楼下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安也霖站在迈巴赫旁,正在与车中人交谈。 安也霖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你终于想通了,上车吧。”他的大哥安也峦冷淡道,“这里,就是你的宿舍” “也不过如此。”那人挑剔地 “安也峦,如果你还想要我过去。你就少说些废话。”安也霖道,“在这里,没有你们那些恶心的豪门恩怨。我和我的队友们都很快乐。” 说来也真是好笑。论血缘,这两人才是嫡亲的兄弟。而如今他们却偏偏为了一个安也云而剑拔弩张。 “不好意思。”易晚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麻烦您让一下。” 像是有汤汁即将往外滴落的外卖。 安也峦让了一步,小心地让自己的阿玛尼订制西装远离了那袋外卖。 安也霖根本不知道安家意味着什么、真正的富贵又意味着什么。安家百年豪门,又哪里是当个小明星能抵上的富贵。 他透过车窗,看着易晚扔垃圾的背影。在察觉到安也霖很关注他后,安也峦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于是在易晚又路过迈巴赫时,安也峦开口了。 易晚好半天才从手机里抬起头来。他面对安也峦的邀约,他有些茫然“不太方便吧” 后座的安也霖愣了愣。安也峦又道“霖霖的好朋友很少的。多个人,总能热闹一点。” 这话算半是邀请、半是威胁了。他主动替易晚打开车门。易晚看起来还有点只想宅在家里的不情愿。不过最终,他只好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