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盼檀去超市里采购一番回了家,原本餐桌上的早饭被清空。 听到次卧传来的动静,戚盼檀猜想应该是那位室友回来了,早饭估计也是他收拾的。 戚盼檀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低头看了眼自己,因为不喜欢穿内衣,再加上今天还穿了外套,所以她连乳贴都懒得贴,不过好在看不出来。 屋檐上垂下来的常春藤绿意盎然,住在顶楼的风景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美。 正无聊地撑着头切换软件,脑海里又想到今早算出来的卦,于是打算找找看,有没有一些辟邪用的玩意儿。 直到乔休尔走进来,发现她在阳台,嚷嚷道:“姐,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那我给你做的早饭你怎么不吃啊,又浪费。” “你没在屋子?” “那屋子里的是谁?我听到里面有人!” 房门吱声打开,两人一同扭头看去,周嗣宗脸色疲倦地走出来。 戚盼檀和他对视。 看出来这两人都想要个答案,乔休尔两根食指互相指着他们,口齿不清道: “哥,这是我房东。” 乔休尔捏紧手指:“我这不是想着帮你减轻一下负担嘛!我压力这么大,我也想多挣钱啊,除去水电网费,我每周再多给你十美金!” “原来是房东女士啊,真没想到,您资历深藏不露,不过这套房,应该不是您靠着敲诈获得的吧?” “你现在站在谁的地盘上,凭什么本事,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凭今早你把我从汽车站送到旅馆收我一百美元。” 戚盼檀回头狡辩:“我这不是想减轻负担吗,我压力这么大,我也想多挣钱啊!” 周嗣宗点头: 乔休尔补话:“姐,我其实看他挺可怜的,你看他眼睛里的血丝都成那样了……” 戚盼檀面无表情盯着乔休尔:“除去水电网费,每周上交20。” 乔休尔去厨房做饭,周嗣宗洗完手后,拉开厕所门的隔间,戚盼檀横抱双臂靠在门口的墙壁上等他。 周嗣宗不紧不慢剐蹭着腕骨上残留的水珠:“女士,这么喜欢偷窥租客的隐私吗?” 戚盼檀:“你给了乔休尔多少钱。” “我待会儿亲自问他,不管你给了他多少,你都不准再续租,到期就走,这房子里住不下第三个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想让一个陌生人住在我的房子里,我的确骗了你,要我把钱还给你也可以。” 戚盼檀冷冷勾唇。 周嗣宗竖起手指。 戚盼檀微笑:“我是房东,我说的算。” 这让戚盼檀又想到了今早的那只乌鸦。 “姐这人不太好相处,你别跟她计较太多,她就是刀子嘴……刀子心,只要不惹她,她是不会随便骂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晚上六点下班回来,你想吃什么你告诉我!对了,你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行吧,那等我回来说,你先睡!” “冰箱里有!这周的水是我买的,你只管喝就行!” 听到动静,周嗣宗回头看去,女人刚洗过后的头发蓬松散在身前,居家的浅白色睡衣毫无攻击性,腕部带着一条纤细的手链,折射着细碎的光,看起来像是彩色钻石。 他在对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而感到抱歉。 “哦,没关系,你看得懂?” 看起来像是连笔字,开头一个数字7,然后中间是个连笔的刀字,再到最后收尾画了个阿拉伯数字3,连在一起又什么都不像。 “我的签名。” “连笔签名不就是要抽象一点。”戚盼檀走去柜子前,从抽屉里拿了纸笔,打开笔帽走过来,周嗣宗顺势将书递给她。 周嗣 他放下矿泉水,拿过书和笔,字迹刚劲有力写下:周嗣宗 戚盼檀好奇地问:“你抽象的签名怎么写?” “你是当老板的吧。” “怎么,这身份很丢人吗?”戚盼檀见他要走。 “戚女士,我这人虽然对两性的身体特征方面有着最基本了解,但思想还有些偏旧,需要适应一会儿,不过下次,应该就会熟悉你的风格了。” 乔休尔到家时候七点,他买了饭,在楼下恰巧碰见正要上楼的戴里斯,手里拿着花,身上的工作制服还没换下,精心打理的头发用发胶梳成背头。 乔休尔用英文喊住他,三两步地追上去,正在上楼梯的戴里斯回过头,闻声露出随和的笑脸。 “我去买饭了,看样子今晚姐应该不在家里吃了,你们打算去哪吃?” 鲜黄色的郁金香被包裹在绿色花纸里,花束绑着一条精致的红色的丝绒丝带,看得出来用心良苦。 戚盼檀听到开门声从卧室里出来,戴里斯热情地把花束递上去,她道声谢,搂住男人的脖子送了他贴面吻,随手将精心搭配的花束放在餐桌上。 原本睡着的周嗣宗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老旧的房子里,隔音设施基本等同于零。 周嗣宗疲惫地撑着胳膊起身,他曲起一条长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垂着脑袋,随手抓起蓬松凌乱的乌发: 他刚睡醒,原本浑厚的嗓音变得格外磁性,低沉得像是阵阵闷雷,听不出喜怒哀乐,语气里是强硬地发号施令,听得乔休尔压力一下子便上来了。 周嗣宗听到那陌生男人说的是英文,没什么警戒心,便没再往下接着问,乔休尔忍不住和他谈论起来。 周嗣宗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下床,冷淡拒绝:“我不是月老。” 周嗣宗停住了脚步,思虑着什么,慢悠悠地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一种道不明的眼神,让乔休尔不知所措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边境管理局里的,边防警察。” 周嗣宗脸上出现的笑容太过突然,层层的伪装似乎套着不透光的塑料,模糊不清地瞧不见下面那张脸的真实性。 乔休尔单纯的头脑认为,他是对这门“亲事”的满意,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