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淮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问：【赚了多少？】 “……”十八块也很厉害了。 “周总，到你了！”一旁有人提醒。 身后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着无人在意的明日天气预报。 【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现在最想做的——”他把那张纸条原模原样折好的同时，缓缓吐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陪陪她。” 这些事情，周景淮是挑着坦白的，黎穗基本只从他嘴里得知了爷爷对她的爱。 可黎穗大致也能猜出一些，比如他为什么学会了做饭、为什么她每次因为爷爷而难过的时候，他总会及时出现，为什么，有些和爷爷一起做的事情，后来变成了和他一起。 就像告诉她：就算爷爷不在了，可你也永远不会一个人。 “不难过了？” 周景淮直白地说：“但我现在对你有点生气。” 黎穗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黎穗的嘴巴因为他的动作，被迫嘟起，模糊不清道：“那不然，我该怎么办？死缠烂打吗？” 黎穗却瞬间从他委屈的语气里，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怎么可以又随随便便就抛弃我啊。 周景淮还真抬起头来，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我就说，周景淮可是我当初好不容易强取豪夺来的，我怎么可能放他走！” 黎穗也不想的，可周景淮有时候勾她的招数，真跟狐狸精似的，让她招架不住。 趁着周景淮的吻从她的双唇转移到了脖颈处，黎穗微喘着问：“你说，这一来，妈是不是不会和我们一起去给爷爷扫墓了？” 黎穗当下对于周景淮的笃定，还是心存怀疑的，直到爷爷忌日那天。 这几天，俩人没怎么见面，因为周芷玉去了趟帝都，昨天才回来。 就像一层透明的膜，看不到，却又好像摸得到。 车一路往北开去，黎穗用余光偷瞄着旁边的人，数度想搭话，但因为后者自始至终没睁开眼睛，她也不好开口打扰。 如果是以往，一下车，周芷玉就会挽上她的手，但今天，她只是双手插兜，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妈，你走反了。” 她步履匆匆，很快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好面子，没有台阶不肯下而已。” “干嘛要你道歉？”周景淮不爽的时候，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就算要道歉，让爷爷半夜去给她道歉。” “可是……” 既然他这么说，黎穗就暂时相信了。 黎穗笑着点头：“是啊阿姨，好久不见。” 周景淮便听话地又往袋子里塞了一些，然后递给老板娘。 “阿姨，这不行。”黎穗赶紧掏出手机，打算随便付个几十块钱过去，却被老板娘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机摄像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黎穗也不好再坚持，想着下次来可以给阿姨带点礼物。 “客气啥。” “支付宝到账100元。” “哎……”老板娘有些无奈，想要把钱退还给他们。 “你还说妈不生气了！”黎穗看着那步履匆匆，带着怒气的背影，“这样像是不生气吗？” 周景淮哼笑一声。 回到家，周景淮做饭，黎穗就在一旁打下手。 “怎么？” “……”好眼熟的台词。 但周芷玉并不知道，三个人里，现在也的确只有她空闲着，她拿起沙发上的大衣，默不作声地出了门。 周芷玉也懒得问她酱油在哪，沿着 货架前，有两个中年女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叽里咕噜在讨论些什么，专注到连她走近都没有发现。 “要说命好，我女儿哪有黎老头家那孙女命好，听说嫁了个有钱人，你看穿得漂亮的。” “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那小伙子看上她什么，没爹没妈的。” 周芷玉怒上心头，啪一声把酱油放回了货架，货架被震得抖动，旁边的俩人这才停下窃窃私语，默契地侧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