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很清楚，周芷玉不是一个完全不通情理的人，她只是炮仗脾气，一发火，就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黎穗还没开口，却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了节奏。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芷玉笑着应道：“放心，我马上就出发了，他的生日我怎么可能忘记？礼物都准备好了。” “妈。”黎穗喊了一声，但周芷玉似乎并没有听到，火急火燎地走到玄关处换鞋。 不管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 因为那时候，她其实并没有把自己当成过真正的周家人，所以周家家事如何，她从不参与，对于周芷玉，也不必得罪。 “妈。”黎穗又喊了一声。 黎穗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攥着，忍不住轻声提醒： 那一刻，黎穗在周芷玉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犹豫。 “那你帮我跟他说声生日快乐，今天的生日会是一早定好的，我没法缺席。”周芷玉面露抱歉，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一秒，她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明明是最该委屈的人，此刻却反而吻了吻她的发顶安抚。 “周景淮，你会觉得委屈吗？” 黎穗仰起头，打量他的神情，确定他不是逞强的同时，听到他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我妈正在事业上升期，却意外怀上了丞丞，其实并不是她愿意，而是我爸偷偷换了她的避孕药，美其名曰，想让她多花点心思在家里。” “那次之后，她大概就铁了心肠，不会再让任何其他事情，影响她的事业。” 黎穗想，如果是她，大概也会。 还有丞丞。 九点出头，等周景丞睡了，俩人才驱车回家。 门禁被解锁的提示音，像是一种信号，暗示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周景淮的右手扶在她脑后，左手紧紧地按着她的腰，一种带着极强侵占意味的姿态。 身高差太多，周景淮察觉到彼此的不适，转了个身，将她抱坐在一旁的鞋柜上。 她有些无语地朝他嘴上咬了一口，嗓音却黏黏糊糊：“很贵的。” 周景淮的吻，从下巴顺着颈部弧度一路往下，牙齿叼着那根带子，滑下肩头。 黎穗侧头一看，忍不住红了耳朵。 像是故意挑衅，黎穗反手也把他外套扯掉，他里面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下身是休闲裤，裤头上的松紧带随意系着一个松垮垮的结。 周景淮动作一滞，随后更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往毛衣里探去。 像是有微弱的电流从身体里穿过，黎穗在晕晕乎乎间，被他托着大腿抱了起来。她本能地用双腿缠住了他的腰，像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 毕竟第一次，黎穗多少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形象，于是坚持道：“我想先洗澡。” 他说：“一起。” 黎穗还在犹豫，又听到他戏谑的语调：“之前不是说，下次一定？想反悔啊？” 这人什么记忆力啊！怎么每句话都记得！ 背后是冰凉的瓷砖，胸前是灼热的双唇，黎穗的右手插在他湿润的发丝间，又想让他停下，又想让他继续。 周景淮随手抽了条浴巾，将她裹住，等回到床上时，身上的水珠基本也已经被浴巾吸干。 她闭着眼睛，依稀听到床头柜被拉开的声音。 黎穗偷偷睁开眼睛，发现他居然跪在她两腿之间，低头看着手机，而旁边，就扔着一盒套。 周景淮扔了手机，低头吻她，肩膀上的水珠，掉落在她胸口，震得黎穗莫名一颤。 外卖？ “忘了，这是之前送错的那盒。”周景淮忍得也有些难受，嗓音沉得发哑，“型号不对。” “……” 身上的人突然停了动作，抬头时嘴角那抹坏坏的笑意，让黎穗瞬间如临大敌。 又不知过去多久。 周景淮看了眼手机，外卖距离自己只剩下五十几米，似乎是到了楼下。 周景淮走到门口，地板上一片狼藉，烂了的蛋糕，随手扯下的外套，就这么躺在地板上。 他推开门，正想伸手，在看清眼前的人后，不由怔了怔。 周芷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朝他递出一个礼物盒：“我……工作提前结束了，就想着，给你送个生日礼物。” 明明是温情的时刻，却反而生疏得有些不太像母子。 目光从蛋糕移到周景淮脸上，她这才发现，周景淮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如果是别人误会，周景淮或许还会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他很清楚，她误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