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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摇头说:“不会。”只是内心终究有些小感慨。校正医书局为的是天下之病,而到了某些时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苍生病。权力之下,人皆如此。她能做到什么呢?思考片刻后,裴琢玉说:“我想去新安。”公主迫不得已放下的,那就让她来挑起。宁轻衣闻言一僵,抱着裴琢玉的手骤然收紧。她第一时间捕捉到自己的真实心绪,是千万个不愿意。她不想再拿裴琢玉去赌那个万一。裴琢玉良久不见宁轻衣回应,她蹙眉喊:“殿下?”宁轻衣抿了抿唇,说:“不许。”裴琢玉料到她有如此答案,毕竟换个处境,如果今日圣人派遣的是公主,她也有万般不甘心。但有的事情还是得去做的。她说:“行医济世,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宁轻衣心中难受,曾经的失去带来的惶恐伴随着不安上浮,她压了压嘴唇,说:“你虽会医,可以前也没想着悬壶济世,何必在这个时候为天下先?你要说用武之地,集书馆校书、昭文寺讲学,哪样是你不能做的?为什么非得就去危险的地方?”她一股脑说了很多,越说越心碎。可裴琢玉就是静静地望着她,好像做下的决定,是烙在铜鼎上的金文,想要修改就很难了。宁轻衣无奈,仰头看着她,泄气道:“你就不能跟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吗?”裴琢玉却说:“燕王逃回,灾民义愤填膺,正是替殿下扬名声的好时候,也能将《千金要略》传来。”宁轻衣不听,她怏怏不乐说:“这件事情谁不能做,偏要你过去?”裴琢玉不好回答,的确没有谁不能替代。在一阵沉默后,她说:“我不放心。”宁轻衣问她:“那你能放心我吗?”裴琢玉缓缓道:“碧仙她们会将殿下照顾得很好。”宁轻衣听着越发焦躁,无端地想起那年的不告而别,她赌气说:“我只吃你喂的药。”裴琢玉脸色沉了沉,眉头也蹙得越发紧。一团郁气在心中横冲直撞,像要一下子冲开她的血液。裴琢玉听不得宁轻衣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一言不发,眼神乌黑的,幽幽的很沉冷。宁轻衣看着裴琢玉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在裴琢玉跟前并不骄纵,几乎没有脾气。她说了声“对不起”,咬了咬下唇,讷讷道:“琢玉,我只是担心你。”看着宁轻衣发红的眼圈,裴琢玉也心酸。才升起的脾气渐渐地软化下来,要将一场争执消融在无形中。她揽住宁轻衣的腰,亲了亲她的眼角,唇角扬起笑意,故意很自得地说:“殿下不相信我的本事吗?不会有事的。”宁轻衣埋首在裴琢玉颈侧,擦了擦眸中氤氲的泪光,她喃喃说:“不是不信,是不放心。我怕——”“怕什么呢?”裴琢玉柔声问。宁轻衣抿了抿唇,她怕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会心神恍惚,这一年的幸福会不会变成镜花水月?“怕你离开我身边。”裴琢玉叹气:“我发誓,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会回到长安,回到你身边。”可这番剖白等来的是眼风如刀,宁轻衣瞪她,说:“什么一口气?琢玉,你不要胡说八道。”裴琢玉一听她这话,心就安了。她顺着宁轻衣改口道:“必定完好无损。”宁轻衣这才满意。只是她虽然被裴琢玉说服了,但情绪上也很难迈过那一关,这一整日都不大高兴,面色也笼着一种惨淡。入夜的时候,她背着灯坐,不知想到什么,眼睫上挂满了泪。沐浴后的裴琢玉一入屋便被吓了一跳,心慌意乱的,还以为是发生什么糟糕的事了。可任由她怎么询问,宁轻衣都不说话,只是抱着她小猫似的,无声地哭着。裴琢玉的心像是被揉成一团,从高空狠狠地抛下。一句“我不去了”险些脱口而出。旧事带来的伤心跟随着泪水一道流泻出去,宁轻衣糟糕的心情得到了和缓。她抬眸凝望着裴琢玉,眼中充斥着眷恋。裴琢玉抬起手温柔地抚去宁轻衣眼角的泪,轻声问她:“怎么了?”“不舍得你。”宁轻衣说。裴琢玉笑了一声:“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几年前宁轻衣会相信,但经历过那惨痛的一遭,她知道有的承诺只是口头承诺。她的手无力地搭在裴琢玉肩膀上,眼睫颤了颤,说:“你笑话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比阿萦还能哭闹。”“没呢。”裴琢玉忙回答,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跟公主对坐,她哪有闲工夫想别人。宁轻衣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好生可怜。她想了又想,最后说:“我跟你一起去。”裴琢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斩钉截铁道:“不行。”公主的身子骨很差劲,现在调养好了许多,可她还是怕风一吹就碎了。到了那边,就算没有跟疫民接触,宁轻衣也比别人容易病些。宁轻衣也只是说说,她想出京哪有那么容易?至少圣人和皇后那关是绝不可能过的。她对上裴琢玉的视线:“琢玉,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裴琢玉当然知道,两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宁轻衣。宁轻衣语调闷闷的:“你不听话。裴琢玉许她说“下回”。有的事情说多了不伤感情却伤心,裴琢玉有自己的主意,不想更改。怕宁轻衣又要问,她索性将宁轻衣抱到了怀中,低头吻住了那张开合的嘴。说话声都淹没在相依的唇齿里,好一会儿,宁轻衣才气喘吁吁地看裴琢玉,问:“你故意的吗?”裴琢玉没说是不是,继续衔住宁轻衣的唇。还是不要说话了,在床榻上留住些缠绵的温情。从长安到洛阳约莫半月抵达,到新安能节约路程。宁轻衣没看错燕王,使节到了新安,看见了哀鸿遍野的惨像、听多了疫病的恐怖,将魂都给吓没了,尤其是在燕王近侍染病后,燕王不顾臣僚的劝阻,纵马归京。与燕王同行的中书舍人,见燕王都跑了,也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也得病。整支队伍没了主心骨,将恐慌向四边传导,眼见着就要垮塌,宁轻衣派遣来的医者不惜自身,敢为天下先,才勉强地将局面稳定下来。要不然四处惊走的灾民,只会让一切更糟糕。裴琢玉是在燕王归京的消息传回时出发的。天蒙蒙亮,宁轻衣掀开车帘,凝视着马上的裴琢玉。想说的话在府上已经说尽了,当时没能拦住,那万事俱备后,更无法将人留在京中。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等你回来”。裴琢玉策马扬鞭,在官道上回身看巍峨的长安城墙。依约看到停靠在一边的马车,她的思绪像是被拨动的弦,嗡鸣刹那,出现片刻的迷幻。光影在眼前堆叠,仿佛曾经也有过送别的一幕。半晌后,裴琢玉才回神。马蹄踢踏,扬起了大片黄尘。一人一马在飞扬的尘沙中渐渐远去。第46章 鲁王密谋燕王西奔回长安,哪能瞒过朝臣?御史奏状如雪花飞入宫中,承天帝知情后顿时大怒,内心深处充满失望。悉心培养的太子最后走上谋反之路,余下的儿子要么是野心太大,要么就是太窝囊。强了他忌惮,太废物了,他又恐慌。宁群玉这事情毕竟办得太难看,承天帝不可能不罚,盛怒之下,只将将他贬为郡王,只是没有将他驱逐出京,留有一线东山再起的可能。燕王支支吾吾的,从新安回来一直惊惧交加,免不了替自己出声辩驳,自称是因病回京。医者和药材都留在新安那边,只他一个人回长安,无碍大局。可他苦心孤诣装出来的病症没用上,承天帝压根不想见他,苦肉计也没有用武之地。燕王府。虽然爵位被削,可许多措施没有落到实处,至少王府的匾额没说摘了。宁群玉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的,在庐陵公主来探望他的时候,他忍不住抱怨说:“这么好的差事,怎么不让鲁王去?偏生教我受苦?明明提升名望的措施多得是,陛下选这一样,真的是磨砺我吗?”庐陵公主对宁群玉这个兄长瞧不上眼,她鄙夷地看他一眼,说:“又没有让你亲自去照看得了疫病的人!你就这么跑回来了,真真让人笑掉大牙!”宁群玉气得不行,他怒瞪着庐陵公主,咬牙切齿:“换你去你也会逃回来的!那些瘦骨嶙峋的尸体、满天的大火、哭嚎可怜的人……就像是鬼门关,让人怎么留下?!”庐陵公主拿起扇子扇了扇,点了点头说:“阿兄讲得对,我也不敢。可这不是没有派我去吗?我怕不怕有什么要紧的?失职被罚的又不是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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