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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白泽倒是在沉默后嘟囔了一句。这样的小孩,还想练武?能吃得起苦吗?横街南府。各王侯官家的小娘子已陆续抵达,开始作诗吟咏园宅中的景致。对诗词歌赋兴致缺缺的,则是拽上了三两好友去投壶或者玩叶子戏,甚是热闹。引凤池边的一处亭子里,杜佩兰百无聊赖地坐着。她原先是不想来的,准备找个理由推脱。可外祖父看过帖子后,说她那份是公主亲笔写的。要知道这下帖的事,多是府上下人在操办,有时候连亲王、公主拿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请帖。她这公主亲笔写的……实在是烫手。这莫大的“恩宠”,拿不住啊。思来想去,她还是来了。“杜娘子怎么不去与她们一道赋诗?”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杜佩兰一抬眸,便瞧见款款而来的纤影,是侍中郑阙家长房的五娘子郑澹容。同在京中,花会上时常碰面赋诗,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五娘不也没与她们一道吗?”杜佩兰笑了一声,挪了挪身体,搭在栏杆上的手也收了回来。郑澹容不在意杜佩兰懒散的姿态,她在杜佩兰身侧款款落座,低语道:“听说清河公主这回开宴,有意考校大家的文学。”杜佩兰睁大眼睛:“你听谁说的?”郑澹容:“自然是公主府上的人。”她戳了戳杜佩兰的手臂,软声道,“还说府上的藏书也要开放了。”“嗯?”杜佩兰一改兴致缺缺的模样,她眸光清亮,“此话当真?”郑澹容:“我诳你做什么?我又问了,这么做的目的是给府上的——”话还没说完,杜佩兰就霍然起身,风风火火地跑出了亭子。可没离得太远,她又停住了脚步,收拾自己的衣裙,到了人前又是一副雅独雍容、进退合仪度的贵女了。郑澹容望着杜佩兰的背影扶额叹气。她其实是想说,清河公主为裴娘子的女儿找夫子之事。寻个夫子很是容易,但要从她们中选,看得不仅是学识还有门第,没那么简单。这得爱屋及乌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这地步?镇远侯府找回来小娘子到底何方人物?等郑澹容快步追上杜佩兰的时候,园中游赏的贵女中,忽地起了一阵骚动。郑澹容清楚地听到前方不知哪家的娘子吃惊地喊了声“驸马”!什么驸马?郑澹容一头雾水,等瞧见了那跟随公主们一道过来的裴琢玉,面色才变了变。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才没有失礼地惊叫出声。裴治?不是死了吗?!不对,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娘子,不会是侯府为了讨公主欢心,刻意将人的面容改造成这个样子吧?第16章 年少呼卢裴琢玉耳聪目明,听到好几个人在喊“驸马”,并且抽气声连连。她这“替身”,似乎做得还挺成功的?先前公主就说她跟驸马像,没想到是到了能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些小娘子在打量她,裴琢玉将崔萦放到地上,任由她自个儿去玩,自己呢,则是侍立在清河的身后,换上了持重标准的微笑。宁轻衣抿唇。她的确希望多见到裴琢玉的笑容,但这不是笑给她看的,着实碍眼。可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发作,四周闹哄哄的,她按了按眉心,有些疲乏。她原本的打算就是露个脸,宴会用不着她自己来主持。至于裴琢玉,她想将人放开,让她在宴会上认认人,可现下瞧着她晃眼的笑容,又有些后悔。何必让她走向人前呢?拘束在公主府上一辈子,如同禁脔,不也能够达成目的吗?可这阴暗的念头,只在宁轻衣心中停留刹那,便被她强行挥散。她不能那样坏。“白泽,你带着琢玉她四处走走吧。”宁轻衣道。钱白泽眉头微蹙,有些不乐意,她想问的事太多了,人多口杂不好开口,想找个僻静处问公主。庐陵公主瞥见钱白泽的脸色,笑吟吟道:“我来吧。”她不想被拘在清河身边,说话的时候,还拽了拽她木讷的姐姐金陵公主。一道很轻的抽气声响起,金陵公主不自然地挣开庐陵公主,将手往身后掖了掖。她温声细语说:“好。”裴琢玉没什么意见,反正公主怎么吩咐她怎么做就成了。小娘子们对裴琢玉好奇着呢,巴不得清河公主让人留下。安静了一阵子,等恭送宁轻衣离开后,一下子变又热闹起来了。庐陵公主盯着裴琢玉看,干巴巴的问话不太妥当,总得找些趣味的游戏。于是,她扬起了笑容问:“裴娘子会玩什么?”裴琢玉沉思。在别人跟前,总不好说擅长吃和睡。“园中池沼楼阁,风光正好,来赋诗如何?”一道清脆如黄鹂鸣叫的声音响起,可才落下,说话的小娘子便被身侧人拽了拽袖子。这是诗词入脑不成?裴琢玉回来前是个流民,哪能得到跟她们一样的培养?难道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就以为她是当年名动长安、才望高雅的裴氏麒麟子不成?说话的小娘子面色薄红,讪讪地笑着,她不就被那张脸迷惑了,一时间想岔了吗?天见怜,不要让裴娘子以为她是故意为难人呐。好在人群中不只是她出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很快便将她那出给掩了过去。一旁郑澹容也在打量裴琢玉,先前萦绕在京中的疑惑迎刃而解,她轻叹一声,眼神中不由得充溢着几分怅然来。“叹什么气呢?”杜佩兰悄悄地摸到了郑澹容身侧问。郑澹容恍惚道:“世间真有那般相似的人么?”杜佩兰不甚在意,她跟裴治往来不多,其实也不大记得对方的模样。她随意道:“河东裴氏一个房支的,像又怎样?”“不太对劲。”郑澹容道。杜佩兰坦荡道:“那也不是你能管的。”镇远侯府新找回的小娘子靠着清河公主带出,这件事情足够耐人寻味了。给侯府面子的可能性不太大,倒不如说是清河将她视为己有。想了想,杜佩兰压低声音提醒一句,“别因她与驸马长相相似,便想插手。”郑家和裴家有些渊源,譬如驸马裴治的母亲,便是荥阳郑氏出身的。高门士族,内部通婚,要不是裴治被指定尚主,极有可能与郑家结下儿女亲事。郑澹容面色平和:“我省得。”两人低头私语的功夫,庐陵公主已经否决了不少人提议。她思忖片刻,兴致勃勃道:“裴娘子对那些都不大感兴趣吧?那拔河呢?斗鸡?或者打马球?”她说起玩乐事来头头是道,“不行的话,投壶?弹棋?蹴鞠?或者是樗蒲?”裴琢玉脑袋空空。打球、蹴鞠都累得慌,投壶的话,败者要饮酒。可庐陵公主的好意哪能拒绝?不然那天光灿烂的脸就得雷霆风雨交加了吧?于是,她道:“樗蒲吧。”樗蒲是时下流行的一种博戏,又叫“五木”“呼卢”,玩法也不算难。古法是骰子双面,一面玄色刻牛犊,一面白色刻雉鸡,五枚骰子扔下,全部都是黑面就叫“卢”,是最高彩;全部白色则是最低彩。不过这种玩法,也快被淘汰了。许多人嫌烦,将那骰子改造一番后,六面数字“幺、二、三……”,纯粹比大小。庐陵一听,眼眸就亮了,忙让人将“五木”取了过来。另一边,宁轻衣、钱白泽入了屋中。钱白泽还没想好措辞,只捧了茶呷上一口,就听宁轻衣问道:“去瞧瞧她在玩什么。”钱白泽嘶了一声,险些被热茶烫着。她忙不迭将茶盏放下,朝着宁轻衣投去一个眼神,道:“这才离开多久,你对她也太关注了些吧?”宁轻衣漫不经心地问:“有么?”钱白泽连连颔首,她也不去斟酌了,直接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侯府那边是被谁驱使了?”凭空冒出一个女儿,紧接着就送入公主府中,她就不信没鬼。宁轻衣垂着眼睫,她当然也关心事情的来去脉,只是她的人也没调查出什么来。她摇头道:“没有痕迹。”“谁有这种通天手段?连殿下都查不着?”钱白泽面露诧色,难不成真的是偶然?但这人也太像裴治了,她的心难安。“她身上有什么马脚露出么?你要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吗?”钱白泽又问。这人要是别人派来的密探,留在公主府上也太不妥当了。宁轻衣淡淡地点头:“嗯。”“不成不成。”钱白泽头摇得就像拨浪鼓,她道,“把她们送到越王府来吧。”她看顾就好了,哪用得着清河以身犯险?宁轻衣还没答话,去外头打探的碧仙就回来了,朝着宁轻衣小声道:“在玩樗蒲。”宁轻衣神色一变,骤然起身:“什么?”这种博戏很容易让人沉迷,历来是长安无赖少年喜欢的。裴琢玉怎么会玩?是庐陵带坏她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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