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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清河公主府里热闹起来。原来是帖子送出去了,要在府上开宴。公主贵女们平常就喜欢凑一起宴集,可清河公主是个例外。因她体弱多病,甚少在外露面,更别说在府上开宴了。帖子一下,朝臣们就像嗅到了什么,别管乐不乐意,反正就是去。就算家中的夫人有事耽搁,也要千方百计找个能撑门面的女眷去。要是不去,万一被问起怎么办?给清河公主没脸,不就惹得帝后不快了吗?裴琢玉不大乐意。她跟崔萦一大早就被挖起,往常在府上,裴琢玉爱怎么松散都无人管,可现在要出现在人前了,总不能一副江湖落拓的散懒模样。“我不认得人。”裴琢玉有些退缩,将粉雕玉琢的崔萦往前一推,说,“让阿萦替我去吧,她小孩,讲错话没人在意。”青仙一边替裴琢玉贴花钿,一边道:“您的情况,那些娘子们也知情,不认得也无妨。重要的,会有人提点。”崔萦歪头:“不重要的呢?”裴琢玉抬起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戳,哼道:“多此一问。”不重要的,那当然是忘掉啦。青仙抿着唇笑,替裴琢玉收拾完后,上下打量一番,心中十分满意。扮作儿郎时唇红齿白的,骑马回眸一笑,能让人神魂颠倒。恢复女儿装束,更是妙曼无双,今日宴上,定然是最耀眼的存在。公主府在平康坊,因为帝后的偏爱,整座府邸远超公主府的规格,占据半坊之地。横街北面的是住人的府邸,南面是宴集之地,有个人造的引凤池,还有个方便纵马驰骋的马球场。客人们大多直接去南府,但一些重要的人物或者跟清河关系亲近的,却是先来了北边。“圣人膝下有六位公主,咱们殿下最年长。出宫开府的也就三位,除了殿下,便是金陵公主,生母是韦贵妃。她今年十九,驸马是郑显宗,出身荥阳郑氏,是宰相之孙。排行第三的是庐陵公主,十八,生母是李德妃,有个同母兄长,封燕王。她的驸马长孙冲之,是勋贵出身。剩下的九江公主、衡阳公主、平阳公主尚未开府,都没来。”“平阳公主年纪最小,才三岁。是宫人所生,因生母逝世,养在皇后膝下。”青仙温声细语道。说来这还是她们殿下的主意,那段时间殿下形销骨立的,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惹得皇后伤心。裴琢玉听得云里雾里,连连打呵欠。等青仙无奈的眼神投来,她才转向干瞪着眼睛的崔萦,问:“记住了吗?”崔萦:“……”她抱着脑袋,弱小可怜又无助。正说着话,院外传来一道飒爽的笑声:“裴娘子住的,便是这里了么?”裴琢玉闻言一凛,糟糕,这是冲她来的。青仙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她道:“裴娘子别慌,来的是自家人。”她介绍道,“永乐县主钱白泽,是越王的孙女。”钱家是唯一存在的异姓王,跟帝室关系匪浅,又算是皇后的母族。如今的越王钱岳,皇后还得喊他一声舅舅。永乐县主跟殿下同辈,关系亲近胜过诸公主。裴琢玉两眼发直,什么自家人,不认识。钱白泽是跟着宁轻衣一道过来的,除了她,还有两位凑热闹的公主。裴琢玉定下心来,扬着得体的笑容去参拜公主、县主,宁轻衣忙让她起身。公主府上的人神色如常,可钱白泽和庐陵公主瞪大了眼睛,面上满是震撼。她们的神色调整得很快,没让那失礼的惊诧在脸上停留太久,但那时不时溜到裴琢玉身上的眼神泄露了她们的真正心绪。这不就是裴治的女版吗?这乍一眼望去,还以为裴治又回来了呢!难怪镇远侯府没被清河厌恶,难怪这母女俩在清河府上住了下来。震惊过后,钱白泽眉头微蹙,望着宁轻衣欲言又止。金陵公主一脸神思不属的木然。倒是庐陵公主,视线转移到了裴琢玉的身上,含笑问:“这位便是镇远侯府上的小娘子么?”裴琢玉答了声是。可宁轻衣不太想裴琢玉跟庐陵说太多话,她轻飘飘地瞥了等庐陵公主一眼,眸中浸着些凉意。庐陵公主一直怕这个长姐,忙自觉噤声。钱白泽吐了一口气浊气,又看崔萦,问道:“这就是殿下要我教的小孩?”原本侯府出来的,暂住在公主府,她教点拳脚功夫也不碍事。但这裴娘子跟裴治长一个样,就有些不同寻常了。是不是有诈呢?镇远侯府被谁利用了要害殿下吗?她怎么看裴琢玉,都觉得她像奸细。宁轻衣一颔首:“是她。”钱白泽的视线顿时凛冽起来,直往崔萦身上扎。崔萦敏锐,感知到了钱白泽的冷淡,朝着裴琢玉身后藏。庐陵公主的视线也被崔萦吸引,她盯着崔萦看了又看,纳闷道:“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眼熟?像——像离娘!”第15章 故人还魂庐陵公主口中的“离娘”,是山阳长公主的长女,名崔离,今年十五岁。其实还有个妹妹,但很早就失踪了,山阳姑母一直放不下,可没人去提这件事情惹得她伤心。她这句惊呼本来是想博人注意的,可话音落下,压根没人应和。宁轻衣凝视着裴琢玉,柔情似水,看得庐陵公主浑身发毛。至于钱白泽,也看着裴琢玉母女俩,眼神十分挑剔,还藏着深深的防备。钱家跟长姐一直走得近,命运相关,这么一个跟裴治好似双胎的人冒出来,是个人都会胡思乱想。庐陵公主又看同行的二姐金陵公主,沉默木讷,从小就喜欢当个默默无闻的哑巴,替她缓和尴尬的认知都没有,指望不上。庐陵公主心中叹气,只好噤声不语,不去讨没趣了,就当她没有开那个口。“走吧。”宁轻衣温声道。宴会在街南的园宅,她既然下了帖,总不好一次点都不露面。庐陵公主率先应了声好,重新挑起一个话题:“裴娘子回京不久,想来是首回参加宴集吧?”裴琢玉点头说是,心想,这位公主实在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难不成要像戏文里唱的,要给她没脸?庐陵公主抿唇一笑道:“不用慌张,小娘子们很好相处。”当然这是看在清河的面子上,如果是侯府那边——依照侯府的臭名声,恐怕都不愿意给裴琢玉下帖。就算是下了帖子,也会拿裴琢玉的来历说事儿。侯府烂,里头的人免不了吃亏受辱。裴琢玉还没回答呢,庐陵公主又嘴皮子一动,又关怀备至地问起她先前的生活。她的双唇一张一合,话语十分密集,仿佛行军的鼓点。裴琢玉脑中嗡嗡的,不知道该回答哪个。这也太热络了吧?她们难道很熟吗?裴琢玉面上没有展现出半点心绪,倒是宁轻衣听得不耐烦了,庐陵的话怎么这么多?像只乱叫的小麻雀,早知道就不让她过来了。她心烦,抬起手按压着太阳穴。庐陵公主的眼神光瞥见宁轻衣的动作,心中一凉,忙刹住了话头,安静得像只鹌鹑。裴琢玉松了一口气,朝着宁轻衣投去感恩至极的眼神。钱白泽一直关注着裴琢玉,眼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要跟清河眉目传情,对她的印象变得更坏,她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裴琢玉的视线,顺便也将宁轻衣的视野遮蔽。宁轻衣:“……”她抿了抿唇,人一多,总不好说什么。裴琢玉倒是没在意钱白泽的动作,看不到宁轻衣,她就转头看迈着小短腿奋力迈步的崔萦。金镶宝珠项链闪烁着灼目的金光,头戴的金银珠花树头钗,也是一副富贵气象,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在泥潭里打滚呢。小孩子还是圆润些好看,太瘦了不好,得砸大价钱才能养出气度来。裴琢玉不得不承认,仪态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不会像乱窜的猴儿了。走了一会儿,还没出府门,裴琢玉见崔萦脸色不太好看,将她一提,抱到怀中。就说脑袋上花树头钗重,她非要戴上,好看是好看,贵是贵,但是累啊。钱白泽凝着裴琢玉,眉头蹙起,她道:“几岁的人了,还要抱吗?”崔萦趴在裴琢玉肩头看钱白泽,眼珠滴溜溜转。也多亏裴琢玉先前就反复提醒她,她才没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宁轻衣借着这个机会转身看裴琢玉,自然而不显得刻意。裴琢玉随口胡诌:“拥抱能增进感情呢。”崔萦点头,想用点力又怕晃了自己漂亮的头钗。宁轻衣无言,可眼神逐渐带刺。她的驸马随时抱崔萦,但却很少主动抱一抱她。四下沉默无声,不管是宫中教养公主,还是贵族家养育女儿,温情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规矩大过天,像崔萦这般的,在家中使得,在人前会被说上几句“骄纵”。这样长大的她们不认可裴琢玉的话,但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一时又无话反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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