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声寒倒是无所谓, 在桌案前布菜, 将桌案挪到榻边, 俯身去搀扶对方，道：“过段时日便是中秋，你是想在这里, 还是想回京城去？” 万声寒倒也不恼，只接着说：“撒了火气便用膳，饿久了伤胃。” 他面上神情倒是冷静，却也过分冷冽，似是无情一般，只伸手出去，示意万声寒将筷子给他。 沈照雪没什么反应，仍冷着一张脸，心觉有人伺候也是自己占了便宜。 万声寒心里念着那还未煎好的药，见沈照雪神情疲惫，知晓是自己昨夜行事过分了些，夜里也总多梦，睡得并不好。 他一去便是半个时辰，回来时沈照雪已经起身下了榻，正伏在桌前摸索着落笔写字。 “上回你擅自修改我的信件，”沈照雪淡淡道，“我如今并不信你。” 万声寒只轻轻吹着汤药，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我知晓你要同她说什么，早便已经提醒了她，那时你在路途上遇到山匪，陈蛾寻你不见，因此来找到我这里，让我跟着一道想想办法。” 他道：“我不信你。” “你欺瞒我之事太多，我辨不清真假，因而不能信你，有什么问题么？” 他确实做了很多欺骗沈照雪的事情，但他只是—— 万声寒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照雪只当听了什么笑话，将笔墨搁置，轻轻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唇角噙着一道近乎苦涩的冷笑。 只又是一阵风过，烛泪自上方滑下来，“啪嗒”一声落到了纸页上。 万声寒如今倒是说着不愿见分离，那从前自己万府门前苦苦相求，早已经不奢求相携同去，只是想要见一面，万声寒都亲手将这份念想变成了奢望。 他早便已经发过誓要一一报复回去，一个都不放过。 沈照雪弯着眼睛，半晌松了手指，同万声寒道：“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情，都只有一句不愿让我远离你？” 他咄咄逼人，每一道问句都像是锋锐的刀口直刺对方心脏，像是要将人的骨血全都剥离一般。 只是什么，他却不再接着说了。 这般姿势倒是实在亲密，呼吸交错着，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知得十分清楚。 他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凝滞了片刻，忽而又笑起来，说：“长公子也别太紧张，我对你的秘密并不感兴趣，只希望你能清楚一点，我不希望有人来阻止我的计划，谁也不可以。” 沈照雪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嗓间干痒，闷咳半晌之后，彻底将想说的话忘到了脑后，便这般卷着衣袖回了榻上。 沈照雪掐着时间，始终听着外界的讯息，却始终没等到丞相病故的消息。 怎么事态又与记忆中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