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说着是请求，手上却用了力，将陈洛的手薅了下去。 但万声寒拽着他的手腕，没有要松手的打算，拉着他一路返回了偏院。 屋门被一脚踹开，重重砸在墙壁上，沈照雪只感到自己被人一拽，身体向前扑去，被扔上了榻。 “哈，”沈照雪笑起来，“怎么，我与陈洛接触就让你这般紧张，早些时候怎不见你如此关心我？” 他倒还想说些难听的话，忽然便被揪着衣领拽起来。 窗外凉风席席, 窗下芭蕉叶随风轻轻晃动。 床幔摇晃着, 屋檐上挂着的一串铃铛正叮当作响。 万声寒伸手捂住了沈照雪的耳朵，掌下的人面庞泛红, 带着迷离的神色。 他尝到了些许苦涩的潮湿。 万声寒道：“枕头湿了。” “沈照雪, ”他又喊道, “别哭了。”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瞧见沈照雪哭泣的模样,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像是一瞬间宣泄了强压了许久的伤痛一般。 那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而后俯身下去, 轻轻吻过去。 这应当是前世今生, 头一次与万声寒行这般夫妻之事。 胸口总是闷痛又酸涩，本已经止住的泪又一次涌出来，这一整夜颇有些不罢休的意思在。 沈照雪只挡着眉眼，不肯说话。 “你们……”沈照雪的嗓音很是沙哑，轻轻咳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们都那么在意仕途……” 万声寒淡淡道：“要做什么随便你，但是，不能去陈洛府上，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屋中安静了片刻。 此处被打理得很好，没有虫鸟在此处扰沈照雪的清净。 他已经给了沈照雪很多很多的照拂和保护了，哪怕是从前疏漏没有给足的，他如今也已经给了，甚至还许诺过往后。 他沉默了片刻，道：“大燕不好龙阳之风，你若不想躲躲藏藏，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 沈照雪问：“我的眼睛已经成了这样，如若留在京城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是你当真想让我做一辈子的瞎子？” “砰！” 沈照雪面无表情将手中木枕扔到地上，从他身下起来。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沈照雪漠然道：“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仕途和利益，你若还想保住你的未来，还是离我远些好。” 他若重生回来只是为了做一个闲散度日普通人，早在睁眼那一日便会离开万府，离开京城，一个人隐姓埋名躲到山野乡下去。 若有有朝一日他失败了，万声寒便能与他毫无干系，继续做着他那德高望重的宰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