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雪呆愣愣地坐在榻边，听见脚步声靠近，也不曾伸手去接，竟微微抬了抬脸，对着万景耀张开了唇瓣。 沈照雪当真像个精怪。 万景耀这么想着，眼见着对方大概等得有些急，又伸出手来，想要摸索着抓住他的衣摆。 一时间二人都吓了一跳，沈照雪猛地缩回到床榻里头去了，惊恐地瞪大了眼，连语气都冷了下去，道：“万景耀？” 属于表兄的、自己偷来的对方那一瞬间的依赖和亲近，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他瞧着沈照雪疏离甚至略带厌恶的神色，忽然生出了些许妒意。 全怪表兄给了他错误的信息。 “不要，”沈照雪的嗓音有些沙哑，没什么情绪，只道，“滚出去。” 只这三个字，一下子便唤起了沈照雪对昨夜梦境的回忆，忽然便感到一股郁气再次涌上来，嗓间溢满了血腥气。 他头疼得要命，浑身都很痛，连意识都丧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随着呕血平息而变得清晰。 他想去碰一碰沈照雪的肩，指尖方才触碰到，却蓦地被沈照雪抓住了手腕。 他挣扎了一下，倒真叫他抽出了手，只瞧见沈照雪唇瓣上下碰了碰，却不曾听到他说了什么。 表兄带着比沈照雪还要阴沉的神色快步进了屋，拽住了他的衣领，竟将他一把扔出了屋子。 没等他自地上爬起来，万声寒又面无表情下了台阶，拽着他的脚将他拖出院子，远离了此处。 他慢吞吞坐直了身体，将弄乱的发丝一缕一缕捋好，摸索着用发带草草绑起。 准备倒第二杯时，屋外脚步声渐行渐近。 下一瞬便被抓住了手腕。 沈照雪许久不见动作。 杯中的水冰凉一片，入腹并不舒服，却让沈照雪清醒了许多。 他觉得口干舌燥，又想要咳嗽，也觉得嗓间残余的血腥气让他感到不适，想要继续喝水。 他道：“水凉，等着喝药。” 万声寒又道：“见过你在陈洛面前装模作样，这种事情又何须问万景耀那个傻子。” 万声寒有些心烦意乱，“我并非是在与你开玩笑，你可知你最近都在招惹些什么人？” 沈照雪打了个呵欠，轻笑道：“长公子不觉得，这些人都很有意思么？” 他瞧了瞧时辰，如今还尚早，沈照雪本因体弱时常嗜睡，大概是昨夜梦魇侵扰，今日醒得太早，他一时没料到才让万景耀找了机会摸进屋中来。 又哭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