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在元顺帝面前磕得头破血流，想让他放万声寒一条生路。 沈照雪忍不住想要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可是情绪像是被偷走了一般，只能徒劳地张着口。 沈照雪挣动起来，脚下像是陷入了深渊泥沼，抓着他不停下坠。 这间被安置在药铺后院的小屋窄小又昏暗，只点着一盏烛火。 片刻后神色又悄然发生了变化，垂着眼抓着那只雪白的手，毫无顾忌地揉捏把玩。 他梦见自己正坐在桌前整理着一些婴孩的衣物，将那些柔软的布料叠好放进小盒子里。 沈照雪心觉奇怪，又觉得有些不适，于是便挣扎起来，想要将手缩回。 沈照雪嘟囔了两句，骂得很难听，猛地抽回了手，翻身背对着万声寒继续睡去。 万声寒今日去了一趟书院，山岳书院离此处不算很远，午时便同先生请了假，回到药铺中看看沈照雪。 任谁见了他都只会觉得这人大概是个温润公子，谁又知道他本性心狠手辣，那张嘴也说不出多少好听的话。 万声寒淡淡道：“用膳了，懒鬼。” 榻边的人竟就这般没动静了。 不曾想脚腕忽地一凉，惊得他一下子坐起来，“你做什么？” 沈照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忽觉对方正拖着他往下拽，一时不察，竟真让他得了手。 沈照雪顿时知晓了他要做什么，一时心下慌张，险些大声骂出口。 褪下的纤薄中衣捆在腕上绑在床头，万声寒认认真真将东西放好，这便直起了身，道：“今日书院要小测，大夫也去山中采药，你一个人在此处，我不放心。” 可以困住他的方式分明有很多，他却偏偏选择了最叫自己难堪的一种。 沈照雪简直快要气急攻心，胸膛快速地起伏着，连呼吸都微微急促。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沈照雪一时也不便反驳，只撇开了视线。 他只是没想到万声寒连这个都能猜中。 沈照雪想不明白，他原以为万声寒也是带着记忆重生回来，后几次试探皆无果，想是确实没什么异样。 他总觉得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般，否则以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万声寒早便已经恨透了他。 说恨不算恨，说爱也不算爱，反倒只是在故意捉弄他。 万声寒又同他道：“今日药铺已经闭门，也不会有人来此处，你大可以放心。” 言罢便出了门，将木门阖严，屋中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偏偏那小铃铛着了热便会颤抖滚动，他额上溢出汗珠，面色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