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想谈恋爱的,甭管真谈假谈,总之是想体验一下和帅哥牵手拥抱亲吻、生活里有个人同你腻腻歪歪的感觉——弋戈恋爱后,这想法就更强烈了。 老板看出苗头,故意也没立刻拍板,非常鸡贼地说让他们先接触接触,真看对眼当然最好,没感觉也可以演,实在不行他再换人。 没办法,朱潇潇只能自己拍这个板。 可就是那么不巧,合同刚签第三天,上午朱潇潇还举着手机亲亲密密地和那男的自拍,中午她去买个奶茶的功夫,回来就听见该男和她老板在会议室聊她—— “是啊,她说不想骗粉丝。” 老板哈哈大笑,语重心长:“年轻人,社会难混的很嘞。不过我跟你讲,她粉丝多,而且好感度高,你好好秀,肯定能火。” 朱潇潇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种话,明面上的背地里的都有。毫不夸张地说,她是被这类侮辱喂大的。要说新鲜?绝不新鲜。要说难过?也没多难过。 还算幸运的是,她老板没使业内惯用手段,分家后联动各大营销号黑她一把——当然,主要可能还是因为没钱。 结果,才来第二周,这就遇到了。 “你说我转型当减肥博主怎么样?”朱潇潇忽然问她。 “生活还是要继续嘛,我想过了,我原来的号被公司拿走了,只能再开一个新的,再做吃播肯定更没竞争力,不如搞个唬人点的噱头,大胃王回归,立 fg 一个月瘦十斤之类,说不定能救一救。这也算我们这行常见操作了,先吃,吃胖了再减,一个人打两种工,多少能延长点寿命,多挣一会儿钱。” “……”朱潇潇白她,“我现在比较需要流量啊姐姐,要什么健康。” 朱潇潇一想,挺有道理,叹口气道:“行吧,我再想想,也不急,先歇俩月。” 朱潇潇看着弋戈回微信,心里多少有点酸楚,等她回复完,特别认真地看着她问:“你男人有没有点野路子?” “挑哪天夜黑风高,给我揍那个贱男人一顿。打爆他的狗头,鼻梁给他锤断,最好让他毁容!”朱潇潇恶狠狠地说。 蒋寒衣当然没有趁夜黑风高雇人去打爆那男人的狗头——虽然他经过一番纠结后表示这手段虽不太合法,但如果弋戈想替朱潇潇解气的话,也不是不行。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她如今不用工作嘛,所以清闲;一清闲嘛,就爱上网到处瞎逛;一上网嘛,就少不得要用上老本行,这里瞧瞧那里看看,随便抓取点什么,就足够精彩。 “你老东家新签的那个 xxx,脚踏三条船啊???” “…又一个出来锤他了,得,脚踏四条船,属蜈蚣的。” 朱潇潇和弋戈视频表演国骂,痛快道——“恶人自有天收!” 两个人类没说话,中秋嘹亮地“汪”了一声,替她主人敲锣打鼓。 要知道,朱潇潇当年微博粉丝刚破千,就立刻把自己的个人社交账号,从 qq 空间到百度贴吧全打理得干干净净,理由是:“万一我红了这些还在的话,我早上红的下午就得凉。” 朱潇潇惊喜连连,隔着屏幕夸弋戈好闺蜜不愧是清华毕业的。 朱潇潇兴高采烈,哪管那么多,又怼近了脸问:“我是不是瘦了?” “我跟韩森聊了几次,感觉这计划可行,已经在准备视频预热了!” 弋戈:“……” 并没有很高兴是怎么回事。 第107章 “三妈。” 这事不是临时起意,也算不上突发奇想。把顺利度过手术恢复期的中秋接回家,路上接到一个电话。 弋戈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叫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应声道:“嗯,三妈。” 成年后弋戈听过很多这样的问候,桃舟哪个亲戚的小孩去了北京念大学,谁的姑娘也想上杭州工作,甚至还有想通过她托弋维山办事的,打电话来都会说上这样一句——“小戈呀,你最近好吧?” 现在陈春杏也变成这样问候她的人了。 “蛮好蛮好,我蛮好的。”陈春杏迭声说道,“那个,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回桃舟了,开了个小卖部。我自己也种菜养鸡的,听你小外公说你现在一个人在杭州工作,你要是不嫌弃,我挑好的寄给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倒是王鹤玲每年会礼貌地回个短信过去,偶尔也吃一块弋戈现剥出来的菠萝蜜,赞一句“海南的水果确实甜”。 她回答:“不用了,都买得到。” 弋戈“嗯”了声。 弋戈在她挂断前忍不住叫了句:“三妈。” 陈春杏颤巍巍应了声。 小时候她很羡慕村里开小卖部那家人的,住在小卖部里意味着随时有吃不完的零食。有一年过生日她还跟陈春杏说,生日愿望是想在家里开一个小卖部。当时陈春杏笑着说她爸爸有本事想开什么都可以,弋戈没听懂。 弋戈想,中秋,确实是个好日子。 于是她轻轻笑说:“挺好的,中秋的时候我要是没事,回去看看。” 弋戈“嗯”了声,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蒋寒衣这时候特别有一些“迂腐”的自觉,义正言辞地表示他是个很有礼数的青年才俊,不能跟弋戈睡一屋。替弋戈把东西都整理好,又上上下下检查过这许久没人住的老屋,确定没有什么安全隐患后,背上包就走了。 蒋姓青年才俊浑身一抖,回头看弋戈特潇洒地倚在门边,两条长腿一直一曲,两手抱臂,冲他挑了挑眉。 弋戈耸耸肩,还真毫不留恋地转身进屋了,连句明天见也不跟他说。 夏夜晚风拂过,池塘里仍有蛙鸣,但已经不显聒噪。 桃舟这地方神奇,总是能自动纠正弋戈的生物钟。第二天没到七点,弋戈就自然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