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如果是已经工作了三年的人,那么那干儿子至少该和弋戈一样大……弋维山还不至于缺德到这地步。 “没放在心上?!”王鹤玲却忽的拔高了音量,“你爸有你,还跑去认什么干儿子,这事你不放在心上?!” 王鹤玲见她迷茫,只以为是她不懂,怒气反而消了些,冷冷问道:“你知道你爸认个儿子是什么意思?” “知道你还不放在心上!”王鹤玲一个眼刀飞过来。 “就?”王鹤玲犀利地抓住关键词,“这是小事?” 弋戈抿抿唇,真诚地把心里想法说出来:“我爸想把公司给谁是一回事,但我觉得这不会影响他对您的感情,您在他心里,还是最重要的。而且……我以为您不会在乎这种事呢,您不是一向也不太管公司的事么。” 王鹤玲看了她一眼,左手肘搁在车窗上,两根手指曲着按在太阳穴的位置,倨傲地摇了摇头。 弋戈乖乖应了声,心说这其实是朱潇潇挂的,她才没那情趣买这些毛茸茸粉嫩嫩的娃娃。 王鹤玲冷笑了一声:“十几年了,当年以为他不一样,现在看,骨子里小家子气是改不掉的。再大也就是个公司而已,还真当是什么皇位要找个男丁来继承?!” 这回,弋维山恐怕不好过了。她默默在心里为亲爹点了个蜡。 “钱你要不要到时候再说,但妈得护着属于你的东西。”这大概是王鹤玲第一回 在她面前摆“妈”的架子,“而你,也得跟妈站在一边,行么?” 弋戈其实一点儿也不愿意搭理这事,她毕业的时候弋维山送了房王鹤玲送了车,她觉得自己活得够轻松了。何况她有工资有股票,这辈子大概没有半点缺钱的可能。弋维山那所谓的“家产”,他爱怎么分怎么分,爱认几个儿子就认几个,她懒得花自己的精力在这上面。 于是她最终还是笃定地点了点头,莞尔道—— 王鹤玲终于展颜,“那行,回家!”刚发动车子又想到什么,笑着问她,“要不去跟妈去安山玩两天?那边酒店还不错,泡泡温泉,放松放松,你那工作压力太大。” 弋戈问:“所以您这两天都在安山?” 怪不得有这一出“从天而降”。弋戈点了点头。 “下次吧,我回去参加同学婚礼呢。”弋戈忙摇头。 不等回答,又自顾自道:“也是,你们同学差不多也都二十五六,早结的也有。” 弋戈被她这一串头头是道砸得无力回击,只能讷讷点头。 弋戈:“……” 第88章 关于兄弟娶媳妇这事,他们总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帮我劝劝妈妈” “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 “……” 弋戈在心里连连摇头,她亲爹这时候真是又可怜又可恨,惹谁不好,偏惹王鹤玲女士,这是有多想不开? “那个……”见王鹤玲进门擦了手就要开酒,弋戈还是忍不住出声。但刚开口又一想,这在自己家喝点红酒好像也没什么事儿,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您把爸爸拉黑了?” “…您不管是真要离婚还是不同意他认干儿子的事,都得跟他沟通吧。直接拉黑的话……也解决不了问题。”弋戈不怕王鹤玲,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在这事上面对亲妈没什么发言权,于是说话也吞吞吐吐,气势矮一截。屋,但不能进我卧室,掉了毛或者乱拉乱撒你记得清理。” 王鹤玲靠在按摩椅里,扬起嘴角一笑,道:“放心,我有数。” 即使现在没有弋维山,王鹤玲独自这样坐着,这画面也没有丝毫不对劲,仍然是一片娴静雍容。 弋戈在家待了三天。这三天里,王鹤玲分别去看了一次画展、打了一场网球、约了一次 spa,以及在家里做了一次普拉提。 弋戈没法回,总不能说“我妈心情特别好”?她只好假装提议,实则给弋维山透露口风:“要不,你来别墅这边哄哄她?” 看这个状态,弋戈心想王鹤玲果然是将弋维山吃得死死的,这事儿估计还是会顺着她的心意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第四天是跨年,也是范阳结婚的日子。弋戈出门前还听王鹤玲嘀咕,说现在年轻人怎么选跨年的日子结婚,真是有个性。 她先去机场接上了朱潇潇,这位大红人中午刚在黄粱梦探完店,踩着点往江城赶。红包都是在机场取的钱,蹭了弋戈新买的红包现塞。 “一千。”弋戈边开车边说。 “多了?”弋戈皱眉,“我不太清楚这种事一般给多少,要不你帮我拿出来点。” 弋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自从那天晚上她和她交了句底,朱潇潇说话就三句不离蒋寒衣了,什么事都能被她关联上。 朱潇潇叹为观止:“你怎么自从喜欢蒋寒衣就这么不要脸了呢!” 谁知道。 找车位又浪费了不少时间,两人匆匆忙忙走进宴会厅的时候,婚礼都快开始了。 朱潇潇走了两步,脚上就踩到好几片橘子皮,再一看,边上那桌脚下好几个小孩儿席地坐着,聚拢了一堆喜糖袋,把里头的砂糖橘全掏出来,也不吃,光剥着皮玩,比谁剥出来最完整最大,比完了又开始拿橘子皮当画片拍。 弋戈没说话,她小时候在桃舟,参加过村里的婚礼,那场面,混乱程度和现在也就差不多,也许稍微更乱一点儿吧——可见范阳这婚礼,有多,“热闹”。 “诶你说,范阳这新娘子到底何方神圣啊?”朱潇潇挽着弋戈,凑近了问,“你说他和夏梨分手也就两年吧,我还以为他会一直死心塌地等女神回心转意呢,结果这么快就结婚了……哼,男人!” 她忙用手肘向后一捅示意朱潇潇别再瞎说,然后冲夏梨一笑,走了过去。 夏梨苦笑:“从上次一一结婚就没走。这疫情太麻烦,出不去了。” 夏梨不客气地笑道:“那确实比你这种 996 的滋润一些。” 这一桌都是高中同学,虽然弋戈都不太熟悉了,但大家还是这么你一眼我一语地聊起来。“身边坐着新郎前女友”的尴尬,也就不知不觉消弭在热络的氛围中。 据说那姑娘原本是被家里安排,和另一个人相亲。她在西餐厅和男方吃了顿饭,被恶心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于是转头就进了隔壁火锅店,一边涮毛肚一边打电话跟闺蜜大声吐槽——当然,就是范阳那家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