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缺氧而张开嘴,却又被我堵上,急促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侧,我在装满过去的房间里与他接吻——我在强迫他,强迫他记起我,欢愉与痛苦都想要唤醒。可能于他而言痛苦更多,因为他咬破了我的舌尖,所以我也咬破了他的。我品尝着他的味道,追逐着他的舌尖。掐住我肩头的十指像要嵌进血肉,他被激怒了,向后拽扯我的衣领,可惜论力量他总是差一截。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我有能力对他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可以做到他恨我。 我有片刻分神,松开了手。 他弯下腰,捂着嘴咳嗽,抬起眼看我,眼眶泛红只是因为缺氧,我还是心里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快跑吧,快点跑出去,跑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 cici开业已有两个月有余,我的工资与营业额挂钩,得益于我的病毒式营销,结算工资时黄渝感叹说:你再干两个月都能够买车了。 想当年刚来cici的时候,别说保险了,工资都是日结。现在正式成为了合伙人,该有的福利黄渝都给我安排上了。 “真的吗?”妈妈不敢相信。 “太好啦,我们白意好厉害啊!”妈妈拿着手机在客厅走来走去,欢呼着,“银行没法抢走我们的房子啦!” “我?”我随口说,“平时打打桌游。” “给我整?为什么给我整?” 哥,没想到吧,我会在你之前拥有自己的办公室。 黄渝虽然给我配备了好电脑,但我很少在办公室内呆着。现在我在cici有不少同伴,同事们喜欢开我的玩笑,叫我“白老板”,我说我不是老板,只是一个帮忙看店的,叫我小白就行,他们从来不听。 “意哥?意哥!——”受学生群体影响,他也爱这么叫我。 “白老板又在自言自语呢?”服务生从他手中接过酒。 “你说谁整天傻乐?……” 等到服务生离去,酒保凑过来问我:“你从来不喝酒的啊,今天怎么了?” “高兴?为什么高兴?” “哦——那是值得庆祝!” 庆祝我有了正式的工作,庆祝我保住了我们的家。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今天各位的单都由我来买。” 我说:“庆祝我们都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我和同事们在cici门口分别,祝彼此晚安。 走过一条马路、一架天桥。一线北方城市,白日有多喧闹,现在就有多安静,过去几个月间我都走这条路回家,有时戴耳机,有时不戴。回家的路程很漫长,要走一个多小时,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人在等我。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