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给他拿水杯,就见他将药片放进嘴巴里,手也迅速缩了回去,好像生怕被房间里的冷空气冻着。 “不用,已经吞了。” 他闭上眼,“你去工作吧。” 不出我意料,他说:“不冷。” 他这个人抗压能力不行,一下子松弦,就容易生病。以前他老这样,中考过后病了三天,高考结束直接重感冒在家躺了一周。 池易暄的声音沙哑得性感,骂人也火辣:“滚蛋。” “滚。”他有气无力地说。 我卷起袖管,当场做起俯卧撑,没一会儿浑身冒汗了,体温也上来了,这才站直身体,拍掉手里的灰尘,“好了,差不多了。” 然后我弯下腰,双手按在他身侧,将他一把向床的另一侧用力推去。伴随着他一声暗哑的“操”,他像擀面杖一样滚了出去,春卷皮被展开,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强硬地抱过他。 “不是说了么?给你暖暖。” “暖和就行,真嫌弃你用嘴呼吸呗。” 没礼貌的家伙。我装作没听懂,“想吐?需要我抱你去厕所吐吗?” 高热的他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我便抱他更紧,这会儿真有了种抱住碳块的感觉,好像要被他烫伤。 “好点没?” 我拍了下小夜灯,房间随即陷入黑暗,静得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多么希望,此刻我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双眼适应黑暗后,能够逐渐摸清他的轮廓,不够清晰,体温却分明。难得与他相拥,尽管是因为这样烂俗的借口。 池易暄不屑地哼哼,眉头仍然皱着。 “那得有你一半的功劳。”他说。 我在温热的被褥中摸到石膏的轮廓,又沿着轮廓摸到他从石膏末端探出的指尖,用力握了握。 池易暄一点反应都不给我,但他的身体不再像我刚抱着他时一般紧绷,我发现他在我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中睡着了。我闭上嘴,吸气也不敢使劲,怕把他惊醒。原来幸福是这样的感觉,黑夜也觉得瑰丽,安静也感到喧闹,原来是我的心在雀跃。 我给我哥当了一晚上的人肉加热毯,现在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穿上西装又是风流倜傥、人模狗样。今天就是面试日,吃早餐时他问我有没有衣服穿。 “西装有没有?” 池易暄听完走进卧室,在里面挑挑拣拣,最后给我拿了套黑西装出来。 “别弄脏就行。”他说完又补充一句,“别出汗。” 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笔挺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锁骨正中间凹下浅浅一块圆,好像能将手指按进去。我咽了下口水,拇指与食指来回搓了搓,没有去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