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与他擦肩而过,拿过他搁在桌上的话筒,清了清嗓子。 我当作没看见。 台下的池易暄坐在阴影里,他看着我,我也望着他。 一年一度的才艺展示大会,人家都在这种场合化浓妆,女孩带闪亮的首饰,男孩穿铆钉夹克,怎样夸张怎样来,就是图一个争奇斗艳。他却穿一件黑毛衣,带一顶黑帽,黑色皮质手套像一层厚皮肤,包裹他细长的手指和软白的手背。 学校的音响设备差得超出想象,歌曲伴奏从扬声器里出来,糙得磨人耳朵,然而池易暄一开口,却能压过劣质音响,空灵的声线让躁动的会场一瞬间安静下来。 it’s not enough and life is like a pipe rollg up the walls side 我再去看身旁的女同学,她的下巴已经掉到了地板上。 聚光灯点亮他所站立的地方,形成一只由光组成的圆锥。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大家出来聚会,唱点热闹的。” 我一愣,面前的大屏幕里,v切到了下一首。 唱到一半,我被我哥切了歌,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好在下一首歌又是中年男人们热爱的电子舞曲,他们握着话筒边唱边跳,转眼就忘了这件小插曲。 我笑着说没事,你们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开始给所有人敬酒,教他们玩酒桌游戏。年长的男人们喝了酒,又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游戏,个个都兴奋得很,抽牌、摇骰,玩起来比普通新手还要拉。 我每次喝酒,他们都要欢呼,脸上带着胜利者会出现的笑容,好像还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 我能感受到池易暄的视线,却故意不去往他的方向看。我与在场所有人目光相接,却始终不去看他。 直到这时,我才垂下头,去俯视沙发上的男人。 可也许他本就不屑去看,他从来都不需要观众。他是只美丽的百灵鸟,我是名需要人喝彩的小丑。 凌晨一点半,cici俱乐部的第二轮高潮刚被掀起。包厢门被打开,客户们一股脑地涌了出去,站在二层的扶手栏杆前,跟随着dj的节奏舞动,个个脸都涨得通红。 “能有什么事?”我打了个酒嗝。 转头就朝一楼舞池的人群喊了一声,人们仰起头来回应我的呼喊,我冲他们挥舞着手臂,笑得肺里的空气都要抽空。 “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