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春偷偷跑来,说是冼家老夫人吩咐自己过来和她说,祖母让小春告诉她:不要争辩,不要哭出声,但可以落泪,让泪水落在地上。 不出声的落泪可以让心中的委屈在泪水慢慢缓解,不争辩的落泪,是一种任何人无法拒绝的无助和悲哀。祖母在教她示弱和回避。 太后娘娘看着冼紫芫,似乎是在等她回答,也不开口。 “心仪公主,太后娘娘在问你话,你怎么可以装作听不到?”关家夫人一旁略带几分嘲讽的说,“要不是太后娘娘问起关府有没有去喝你和玄公子的喜酒,我也不会想起昨天玄易在醉仙楼宴请那位什么大兴王朝女子的事情,也不会和太后娘娘说起此事。你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心仪公主,怎么可以随便就输给一个大兴王朝的寻常女子,听说还是一个江湖大魔王的弟子。” 太后娘娘一直看着冼紫芫,似乎是想要从她跪在地上的身影看出什么玄机来,但是,自始至终,冼紫芫一直垂头落泪一字不发。她的沉默不是倔强而是一种无奈和无助,落泪不是抱怨而是委屈和茫然。 冼紫芫依然不语,身体微微颤抖,她是真的在生气和悲哀,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和悲哀自己的棋子命运,泪水滴落在地上依然无声。 不知道为什么,琉璃却好像瞬间明白了冼紫芫内心中的声音,如果换了是她一定在心里骂太后娘娘可恶,明明是太后娘娘把冼紫芫当成了棋子,致冼紫芫到了这种地步,却偏偏要做出一幅冼紫芫自取其辱的样子。唉,偏偏在玄易那里,冼紫芫也是一枚棋子,这休书一定是玄易有意让太后娘娘得到。 那边,太后娘娘却不再理会冼紫芫,而是看向关家夫人,颇是关切的语气问:“你家大公子在边关和冼家大小姐过的如何?是不是有喜了,要你亲自过去探望。冼紫瑷这丫头也是,有什么事不能回京城来,非要你这个做婆母的亲自过去,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太后娘娘也用寻常人家聊家常的语气说:“可不是,这后宫就是这样,皇上这孩子也是,在前朝处理国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犹豫,可在这后宫就心软的很,硬是让一些女人得了宠后不晓得自己是个什么人物,哀家这个当婆母的也难做的很,管得严了些,被人咬着牙齿痛恨,管得松一些,这后宫就得乱成一团无法收拾,真真是头疼的很。” 太后娘娘一直在和关家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先是谈关宇鹏和冼紫瑷二人,抱怨如今这女人嫁了人真是难管,然后又扯到关宇程,说到在宫中细细挑选的要为关宇程定下一位公主的事,关家夫人自然是开心的很,如果次子能够娶个真正的公主回家,一则可以拉近和皇室的关系,二则也可以避免皇上哪天不开心想起旧事收拾关家。 关家夫人面上也有些浅浅的倦意,听太后娘娘这样讲,立刻行礼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