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选择(1 / 1)

风雨楼。 紫嫣阁内。 烛火轻摇,映得满室生辉。 紫嫣倚在窗边,指尖一抹紫光流转,如烟似雾般缠绕在手中的油纸上。 那粗糙的油纸竟渐渐舒展,纸面泛起莹润光泽,一朵朵艳丽的海棠在纸上绽放,花瓣舒展,栩栩如生。 不过片刻,一盏精巧的花灯便在她掌心成形,灯面上海棠灼灼,映着她明艳的容颜,煞是动人。 "去吧。"她轻声呢喃,指尖一送,花灯便轻盈地飘出窗外,朝着城主府的方向悠悠飞去。 夜风拂过,灯影摇曳,在漆黑的夜色中划出一道温柔的轨迹。 紫嫣收回目光,转身走向书案。 案上散落着几张信笺,她随手拈起一张,垂眸细看。 "青龙城城主之女,乘死亡挽歌号跨海前行,已入海兽巢穴……"她指尖轻轻点着信纸,唇角微扬,"整船死伤竟近乎于无?" 烛火映着她眼底的兴味,她低声轻笑:"有意思。" 信纸被轻轻搁下,她又拿起另一张。 "白虎城'拦截号'方舟建造顺利……"她扫过信上内容,随手将信笺放回原处,指尖在案上轻敲两下,若有所思。 窗外,那盏海棠花灯已化作远处的一点微光,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本该沉寂的街巷却隐约浮动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月光被云层遮蔽,唯有几缕黯淡的星辉洒在青石板上。 忽而,一道黑影掠过屋脊,瓦片未响,檐角无痕。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数道身影如鬼魅般在连绵的屋宇间穿梭,动作迅捷得几乎融入夜色,寻常人即便抬头,也只会当作是夜风卷过的错觉。 城南。 一盏孤灯在狭小的室内摇曳,将伏案之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那人脸上覆着一张素白面具,面具上毫无纹饰,只在眼孔处透出一双专注的眼睛——正是白日里与雀翎对阵的"随影"神力者溪月。 她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武学典籍,指尖轻轻摩挲过书页上的招式图谱。 忽然,烛火微微晃动,照亮了她面具边缘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痕。 "愿将白虎城藏书阁武学相赠......"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兀地从烛光无法触及的阴影处传来,惊得溪月手指一颤,书页"哗啦"轻响。 "可愿为风雨楼做事?" 溪月猛地抬头,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下意识按住腰间短刃,却见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那人仿佛是从夜色中直接剥离而出,连衣袍的褶皱都流动着阴影的质感。 "藏书阁?风雨楼?......" 溪月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几分迟疑与震动。 烛光在这一刻忽然暗了下去,将两人的身影彻底吞没在黑暗之中。 ...... 子时的更漏声幽幽回荡在长廊间,城主府书房内仍亮着昏黄的灯火。 "你是说......"白虎城主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奏章上洇开一小片暗痕,"那位今夜住到了玲珑坊?" 花生大士盘腿坐在蒲团上,笑声轻轻颤动:"可不正是?老夫方才接到消息时,也吓了一跳。似乎又是李当归那群人搞的鬼..." "真是胡闹..."城主搁下毛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演武大会的裁判都敢拐走,这群小崽子......" 烛火映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他忽然苦笑:"也怪我们,竟忘了派人盯着那位,真是疏忽。" 花生大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那李当归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他故意压低声音,"不过您想想,汀兰的儿子——" "罢了罢了。"城主抬手打断,嘴角却微微扬起,"她行事确实......"话到一半忽然顿住,摇头笑道:"不过,有那红衣丫头在玲珑坊镇着,想来也无妨。" ...... 城西百草堂。 月色如洗,银辉漫过院角的药架,将李当归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手中短剑"见新雪"寒光流转,剑锋过处,空气里凝出细碎的霜痕——这把剑他极少动用,平日里更惯用"辞故人"的长锋,但此时,短剑在他掌中竟如游龙般灵巧。 "嚓——" 一片飘落的梧桐叶被剑尖精准地钉在树干上,叶脉间结出蛛网般的冰晶。 李当归正要收势,忽听身后木门"吱呀"轻响。 雀翎披着单衣立在廊下,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湿气,显然方才梳洗过。 月光描摹着她苍白的轮廓,右肩的弥沙之印在薄衫下若隐若现。 看到雀翎还没睡,李当归立刻归剑入鞘,剑柄上的霜花蹭过掌心,凉意让他突然想起静姝白天的嘀咕——"雀翎姐姐今日这么累,你倒好,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他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不由分说拽住雀翎的手腕。 北境女子常年冰冷的肌肤此刻竟有些发烫,被他拉着踉跄跌坐在葡萄架下的长凳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雀翎刚要开口,怀里突然被塞进个青布香囊。 艾草与夜交藤的清香扑面而来,其间还混着几味她叫不上名的药材,闻着便让人筋骨发软。 "安神的。"李当归耐心的解释道,"挂在床头,或者......"他想了想,"揣怀里也行。" 李当归话音未落,雀翎忽然抬眸,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月光映着她灰白的瞳孔,泛起涟漪般的金光。 "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指尖轻轻拨弄着香囊的系带,"还特意准备这个?" 李当归一怔,老实答道:"今日静姝提醒我...说我对你关心太少。"他挠了挠头,"我竟没意识到这点,或许...旁人反而看得更清楚?" 夜风拂过葡萄架,叶片沙沙作响。 李当归望着雀翎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的侧脸,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我本就迟钝,也不善言辞...但我想让你知道——" "你的事,永远都会被放在心上。" 雀翎捏着香囊的手指突然收紧。 她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半晌,她忽然轻叹一声:"李当归..." "你是不是...更喜欢宁芙?" 这句话像一柄突然出鞘的利剑,刺得李当归浑身一僵。 他瞪大眼睛,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葡萄架的影子横亘在两人之间,像一道突然裂开的深渊。 "昨日你回来时,"雀翎的声音忽然变得锋利,指尖捻起香囊上一根线头,"发间沾着野菊。"她灰白的瞳孔泛起金光,"说是练剑,为何偏要去花田练?" 李当归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腰间"见新雪"的剑柄,冰凉的银鞘让他想起那日宁芙耳后融化的霜花。 山风裹着野菊香气的记忆突然涌来,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当时如擂鼓的心跳。 "我......" "男子汉大丈夫,"雀翎突然站起,长靴碾碎地上一片落叶,"喜欢便是喜欢,有什么不能认的?"她右肩的弥沙之印在单衣下透出暗红,像未愈的伤口。 夜露凝在李当归的睫毛上,他望着雀翎被月光削得愈发锐利的轮廓,半晌才哑声道:"我不确定......" 这句话像解开某种封印,雀翎突然逼近一步。 她身上还带着李当归刚给的安神香囊气味,吐息却灼热得吓人:"若有一天,要你在我和宁芙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李当归猛地抬头,这个唐突的问题像柄钝刀捅进心口。 他忽然想起静姝今早挤眉弄眼的模样,说什么"关心要趁早",现在恨不能把那个多嘴的丫头从被窝里揪出来。 关心则乱,雀翎的心思他越来越猜不透了。 夜露顺着葡萄藤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你该知道——"雀翎的声音比极北的冰原还冷,"若换作是我..."灰白瞳孔里的金光突然炽烈,"不论面对谁,哪怕是北方的族人..." "我都会选你。" 这句话像黑潮般碾过庭院,李当归只觉得胸口发闷。 雀翎突然冷笑一声:"可我这般毫不犹豫...换来的却是个永远不存在的答案。" 夜风卷着药香拂过,李当归张了张嘴,喉间像塞了团晒干的黄连。 他忽然想起俱卢族的古老谚语——雨女的血誓,要么成真,要么成殇。 "这是否公平..."雀翎的声音忽然低下去。 可就在李当归准备开口时,她突然后退半步,嘴角扯出个生硬的笑:"罢了,别听静姝那丫头胡说。" 月光流过她骤然松开的指尖,骨笛"当啷"一声坠地。 "你待我..."她弯腰拾起骨笛,发丝垂落遮住表情,"已经很好了。" 骨笛落地的余音尚未散尽,李当归突然上前一步,靴底碾碎了月光下的一片枯叶。 "不对。"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在宁芙和你之间选择——这问题本就不该存在。" 雀翎转身的动作僵在半途,发梢沾着的夜露随着颤动滴落。 "重要的人太多了。"李当归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见新雪"的剑穗,"大姐,二姐,白泽先生..."他的目光突然钉住雀翎灰白的瞳孔,"至于你——" 夜风骤停,葡萄架投下的阴影里,李当归的声音像出鞘的短剑般锋利: "你从来都不是选择,而是必然。" 雀翎的瞳孔剧烈收缩,右肩的弥沙之印突然灼痛起来。 她看见李当归喉结滚动,继续道:"我不知将来如何,但此刻能给你一个同样公平的答案——" "我不会做出选择,生也好,死也罢。"他忽然抓住雀翎颤抖的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我都会和你一起。"喜欢白虎劫:十神录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白虎劫:十神录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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